“豆干丨你喜欢吃吗?这是上次大队长给的。”
这时,孛儿帖赤那突然轻轻的笑了,苏芃邑诧异的看向他,用眼神询问着。
“你变魔术呢?”
苏芃邑下一秒也笑了,觉得自已这个样子还真是有那么点儿变魔术的意思,“我想你一定还没吃晚饭。”
想了想,他接着问道:“这些都不想吃吗?那你想要什么,我去服务社买。”
孛儿帖赤那轻轻摇摇头。
记得小时候,额么格也是这样哄着他——
“看额么格今天给你做了什么?炸蒙!”
“还有呢!看,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米凉粉,酪丹子。”
突然悲从中来,孛儿帖赤那哽咽得说道:“苏苏,我特别想额么格……她最疼我了,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苏芃邑想也没想,扔下手中的豆干,将人紧紧搂住。
下一秒,他便听到了孛儿帖赤那轻轻的啜泣声。
孛儿帖赤那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额么格去世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
“以后,再也没人会喊我‘朵朵’了。”
朵朵,是额么格给孛儿帖赤那起的小名,是温暖的意思。
“朵朵,朵朵乖,朵朵不哭……”
苏芃邑下意识的,轻声呼唤着,眼圈红红的,几欲哽咽。
孛儿帖赤那见额么格最后一面是在两年前,他探亲归队那日,大哥开车来接他。
那天阳光出奇的好,额么格佝偻着背,站在毡房外,整张脸都在阳光下发着亮,向他挥手说再见。
额么格一生都生活在草原上,辛苦了一辈子,没有给子女添一点麻烦就走了。
孛儿帖赤那觉得额么格好狠心,怎么让他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世界,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好恨我自已,我为什么要走这么远?我为什么这么自私只考虑自已的前程!”
孛儿帖赤那边哭边痛骂着自已,苏芃邑紧紧抱着他,却找不出一句恰当的话语来安慰怀中的人,他唯一能坐的,就是紧紧抱着这个人,陪他一起哭。
孛儿帖赤那渐渐哭累了,他窝在苏芃邑怀里,跟他讲额么格。
额么格是一个朴实而简单的人,她从不臭美,孛儿帖赤那给他买的保暖衣也让她一直心心念念很久。
孛儿帖赤那从小就皮,一被请家长就叫额么格去,额么格就问他见了老师该咋说,于是孛儿帖赤那就教她,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余怕的说:以后别再犯错了,下次我可不来了,吓人。
额么格虽然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她却有着渊博的智慧,她不仅是一个平凡伟大的母亲,她也有草原女人的坚毅,博爱,也有她的深邃。
额么格总是教导说:女人要大方,男人要多承担。
孛儿帖赤那流着泪给苏芃邑讲着额么格的故事,声音依然哽咽。
后来,孛儿帖赤那总会时常想起他的额么格,在和朋友聊天时,在看电视时,在喝酒时,在回家的大巴上,在无数个不眠的夜。
每次想起来都会泪流不止,额么格走了,这个世界再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人,抚摸着孛儿帖赤那的头顶,慈爱的对他说:翻过高山的岩羊才是真正的岩羊,去吧,在部队好好干,额么格在家乡等着你立功的好消息……
后来有一年,孛儿帖赤那在海边看着日落,拿出镶嵌着额么格照片的项链,对着它说:“额么格,我带你来看海,看日落了。”
……
徐翊乔刚一进门,便看到金启晗和周朕阳蹲在地上整理着零乱的快递。
在她进门之前他们一直费力的整理搬运这一地的包裹,一大一小累得满头大汗,金启晗看到她进门后连忙吆喝着:“来得正是时候,赶紧搭把手。”
“你疯了,买这么多东西?”
“不是我买的。”
把十几个大箱子都搬进厨房,金启晗翻出一排AD钙奶,三个人一人一瓶。
徐翊乔一愣,好笑的道:“你都多大人了,还喝这玩意,宸宸都不喝了。”
“都说了不是我买的,再说不喝浪费。”
徐翊乔好笑的拿着一把驱蚊贴在金启晗面前晃了晃,“这些驱蚊贴、零食,还有……棒棒糖?别跟我说这些全是晏大哥给你买的?他这是把你当孩子养啊。”
“不是他还能有谁!你俩先待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借金启晗出门打电话的空档,徐翊乔又走进厨房给周朕阳和自已各拿了一根冰棍。
“你又给我买那么多零吃干嘛呀,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大哥。”
晏麒在电话里笑,“上次是上次的,这次是这次的,不冲突。你慢慢吃,吃完我再买。”
金启晗赶紧制止,“你可别介,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我看一个月给你五百块钱都不够你祸祸的。”
晏麒有些不明白,他以为收到这些东西金启晗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