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全员撤回到营地,迎来的的便是堪比凌迟的复盘。
经晏麒总结,红军袭扰组成功吸引蓝军大量兵力,破袭后对蓝军指挥部实施爆破,外围火力组提供有效炮火支援。
在破袭的第一时间,红军队员快速转变成为破袭组,猛烈的火力让蓝军腹背受敌,被围剿。
而这仅仅是最后一个回合的复盘。
前几场演练红军基本上都是意外触发蓝军埋设的□□,暴露目标,解救人质失败,损失惨重,还有一次是在突击时被蓝军包了饺子。
“三胜三负,三次全-歼蓝军都是依靠外围火力支援的掩护下获胜的,渗透组和突击组都在干什么?从建筑物里挪到山上就直接被打懵了?作战计划一塌糊涂,还有的队员竟然被爆催弹干倒了,平时训练都在练什么!!打六个回合就打成这个德性,这才刚刚是魔鬼周第一天!”
晏麒一吼,曾柏瑄立刻矮了一截,不敢冒头,那个被爆催弹干倒的人就是他。其他人则是紧咬着牙听训,没一个人敢跟晏麒对视,不是看天,就是看地,反正就是不敢看他。
“指挥员的谋略能力,实战能力、分队战术配合和战场节奏控制这些,依然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作战指挥协同不够,野外生疏地域适应能力差,各小组之间协同不顺畅,部分队员缺乏战场应变意识,这些都是最要命的问题。每次都是老生常谈,次次都犯同样的错误,复盘报告一个比一个写的好,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把它记在心里,当有一天你们上了真正的战场,你们之中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晏麒脸色铁青的注视着面前的百十来人,他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一旁站着的曲明杰和杨树军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杨树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晏麒发这么大的火。
“回去每个人加罚40公里,原地休整。”
所有人都在暗自嘬牙花子,却没人敢吐半个字。
第一天训练接近尾声,队员们都精疲力竭。直到休整的命令下达后,孛儿帖赤那才有时间停下来拔掉腿上的那些刺,并顺便帮苏芃邑处理手上的伤口。
“咝——”苏芃邑被酒精杀的猛的一皱眉,面部表情几乎扭曲,却强忍着没有抽回被握住的那只手。
孛儿帖赤那抬眼瞅着苏芃邑,轻声问:“疼吗?”
苏芃邑咬牙摇摇头,颤声道:“疼。”
孛儿帖赤那的表情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他紧紧绷着一张脸,“疼也忍着。”
“是。”
一只手消完毒,再换另一只手,这时苏芃邑才腾出工夫问道:“分队长,您腿上的伤……”
“不要紧。”说着,孛儿帖赤那撸起裤腿,随意的喷了几下酒精,就算消毒完成了。
这时,晏麒举起他手中的表格,在孛儿帖赤那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
这次‘魔鬼周’是对特战小队各队员的单兵能力的一次全面检验和锤炼,而孛儿帖赤那的表现,充分证明了他作为分队长的实力。
作为狙击手,孛儿帖赤那在团队中必须是全能选手,按照大纲规定,小队所有战斗岗位的课目,每个人都得熟练掌握。
孛儿帖赤那18岁参军入伍,进入国旗护卫队。
但他一心想着进老A,成为许三多那样的兵王。当兵第3年,他参加了猎豹突击队的新训选拔,如愿通过考核。报到那天,他注意到大队营区内的宣传灯箱上张贴着‘特战兵王’们的照片。
那时他便立下雄心壮志,将来也要让自已的照片登上宣传灯箱。
转岗仅仅1年,孛儿帖赤那就报名参加了全军特种兵大比武,并在伞降、渗透等课目比武中赢得了3块奖牌,荣立二等功。
然而,在2013年的一次滑降训练时,却发生了意外,当时他右手持枪射击,左手抓滑轮从8米高台滑降,滑轮上的一颗螺钉却突然脱落,导致孛儿帖赤那直接从四米的高空摔到了地面。右脚脚踝直接粉碎性骨折,当时医生在伤处开了3刀,缝了23针。
受伤后很长一段时间,孛儿帖赤那就连最基本的体能训练都难以完成。那时他深受打击,心里也同时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斗争,一度想要退伍……
可是,想当兵王的梦想依然是那么强烈,心中的那一点火苗,依然熊熊燃烧着。
那年服役期满,孛儿帖赤那继续留队,并开始努力做康复。一年后,他的训练成绩甚至超过了受伤前的水平。
那一年,孛儿帖赤那顺利提干,进入武警特警学院深造。
如今,他的单兵能力更加精进。
凭着一身硬功夫,去年他从全军特种部队推荐的近百名特战队员中脱颖而出,参加了2016年国际特种兵比武,并拿到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其实很多时候,这群年轻人都是在与自已战斗,他们脑海中想法很简单,超越自已,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在猎豹突击队,像孛儿帖赤那这样跟自已,跟任务,跟训练死磕的队员数不胜数。他们不懂什么叫服输,更不懂什么叫放弃。
第一天演练结束,特战队员要在野外宿营,而对于这种艰苦,也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此时一场雪,已经悄悄下了起来。
“雪下大了,搭帐蓬的速度要快。”李朋扬提醒着。
疲惫不堪的长距离负重徒步以及小队突击战斗,队员们还没顾得上喘口气稍作休整,在李朋扬的指令下开始扎营。
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是山中气温仍然令人窒息。
一声令下,空地上仿佛一息之间铺满了队员们的帐篷。眼前的并不是平时野营常用的那种宽大舒适的帐篷,而是只能容纳一人的单兵帐篷。为方便行军携带,这种军用帐篷做的很小很轻便,可是人躺在里面连翻身都困难。
未来的一周,就连曲明杰、杨树军和晏麒他们,也要和队员们一起住在这种狭小且透气性极差的帐篷里。
而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里是野外,无法洗澡,饮用水缺乏,没有厕所。
条件的艰苦程度已经完全超乎人们的全部想象。
苏芃邑因为经验不足,搭帐蓬时他出现了常识性错误。
李朋扬站在他身边,眉头整个儿都拧到了一起:
“风是往这边吹的,你帐蓬的开口怎么能迎着风?这点常识都不懂吗?抓紧时间,雪已经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