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钓鱼……赛罕,跟我出去钓鱼……”
“我想吃猪肉炖粉条,呜呜呜……我想吃猪肉炖粉条……呜呜呜……”
全智荣那天晚上喝了十几瓶啤酒,八点多开始抽风,想起来就哭,想起来就哭,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多,足足闹了快9个小时。队员们呆在各自的宿舍里,笑得快岔气,于正潇还找出了录像机偷偷录了一段,第二天不知道怎么被全智荣知道了,逼着于正潇把录像删了。
于正潇当时苦着脸问全智荣:“我不删可不可以,我后半辈子就靠着这个活着了。”
“少废话,赶紧给老子删了,你不删它我就扇你,你选一个吧。”
“大队长~~”
“删不删?今年你不想休假了是吧?”
“大队长您滥用职权。”于正潇委屈巴巴。
“权利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别废话赶紧删了,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最后迫于全智荣的淫丨威,于正潇还是把录像删了,不过全智荣清除得了录像,却删除不了大家的记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晏麒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无比搞笑。
冰敷得差不多,晏麒把毛巾拿开。金启晗这时扫了眼墙上的钟,惊呼一声:“哎呀!十二点了,快快快,赶紧去菜市场。”
临出门时,金启晗脑子从休眠中逐渐恢复了正常,他突然问:“我想到一件事,你说我要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回想着昨天晚上曲明杰的话,晏麒说道:“昨天有个人跟我说,要我抓紧时间跟你表白,以防夜长梦多,他说你要是拒绝了也没关系,就让我死追。追求喜欢的人就得豁的出去不要脸,咬住了就不撒嘴。”
金启晗双眼一眯,盯着晏麒,“那你刚才还在装傻充愣。怎么着,跟我这儿玩欲擒故纵呢?”
晏麒抿唇微笑。
“你学坏了晏小麒同学,竟然敢套路我。”
说着话,俩人出了院子,金启晗转身锁门。
“话说,给你支招的这人是谁啊?说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好不好,这种猥琐的方式不叫追求,叫耍流氓。而且依你的性格,你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晏麒还真认真的琢磨了一下,他觉得他还真不会这样做,毕竟自尊不允许,他一直深信,爱就是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予对方,包括尊严。
他在前面走着,对身后的晏麒道:“诶,今天我哭累了,不想做饭。不要,我带你下馆子去吧。”
“就在家里吃吧,别折腾了,我想跟你安安静静的呆会儿。”
“你想吃什么?”金启晗想想也是,成功被说服。
“我不挑食,就吃家常菜。”
“可是我做得没有你好吃。”他煎牛排的技术还不错,可也不能光吃牛排吧。
晏麒翘起嘴角:“没事,我来做,正好你好多年都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啊?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金启晗说着,却压抑不住逐渐上扬的嘴角。
“我这不是干活,我是在表演才艺。”晏麒严肃的表情,配上他宠溺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完金启晗索性笑得更欢了。晏麒自然的抬起手揉了揉金启晗的卷毛,推着他往前走。
晏麒想为金启晗做饭并非有所图,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做,做完饭装好盘的那种成就感,以及一起吃饭时的满足感,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金启晗家住的大墙缝胡同依靠着恭王府,在后海南沿,是一条窄窄的胡同,只能并排走三个人,所以才叫它‘墙缝’,后来改名叫‘大翔凤’了,但是这一带的老居民还是习惯叫它‘大墙缝’。
虽说是在王府的夹缝中生存,但是胡同里却有不少气派的门楼,金启晗的邻居家,院子里种着一棵野丁香树,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每年六七月,就会开满白色的丁香花,到了傍晚,花香会飘满整条胡同。
大翔凤3号院是作家丁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后来改成了民族文学出版社。从胡同里出来,街道两侧铺面林立,冬日阳光反射在河面上,五颜六色,这样的光景让人感觉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向往。
金启晗三分笑意的冲走过来的老太太道,“大妈,遛弯去?”
“啊是,这不刚遛了一圈儿,正准备回去做饭呢……这您朋友啊?”街坊于大妈看着金启晗热情的打着招呼,还不时拿眼尾梢瞟瞟站在一旁冷脸的高大男人。老太太天生一双笑眼儿,一说话眼角眉梢都挂着笑,看上去特别喜兴的一个人。
金启晗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晏麒,笑着回答道:“嗯,是我朋友,今儿来找我玩儿的。那您忙着,我们先去趟菜市场。”
“那赶紧着吧,路上慢点儿啊。”
“得嘞。”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走出去不远,金启晗对晏麒道:“走,我先带你去银锭桥那边儿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