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傻子,宁岁朝微博账号的那一句话没头没尾,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为谁说话。
“想帮就帮了,”宁岁朝淡淡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总不能说做鬼的时候就在和人谈恋爱了吧,那得多奇怪。
顾榆檀忍不住说:“可是大学的时候,黎予青可是……”
宁岁朝打断他,面色有了不耐:“你都说了,那是大学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行?”说完这句,青年眼里自己都忍不住露出点嫌弃,实在是白莲花得不行。
但总有人信了。
顾榆檀面露感动:“岁朝,你真的很善良。”
宁岁朝:“……”
神经。
外面有人敲门:“顾先生,探视时间到了。”
顾榆檀只好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岁朝,我……”
“顾榆檀,”在这短短一刹那,宁岁朝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继续深陷下去。”
说这话的青年表情沉静,丝毫没有被禁锢在这小小病房的不满。
顾榆檀微微一怔,他一直避开这个话题,也想忽略宁岁朝此刻的处境。但他没有想到,一个暂时的牢笼而已,怎么能困住迟早会翱翔在蓝天的白鸽。
他犹豫了下,还没答话,青年就嗤笑一声:“赶紧滚吧,免得让外面的陆先生等着急了。”
顾榆檀默然,回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陆柘沉果然在等着。男人微笑地迎上去:“顾先生。”
顾榆檀勉强打起精神:“陆先生。”
简单交谈几句,顾榆檀就要告辞。
陆柘沉没有礼貌挽留,只是说:“顾总,有空常合作。”
“……”
顾榆檀不置可否,但在疗养院外的车上,男人回头看了眼这个地方,心里开始发生了动摇。
*
宁岁朝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程琳能来见他,也是得隔个两三天才行。每天见的最多的人还得是陆柘沉。
男人以“救命之恩”为借口,诱哄着宁岁朝参加某种仪式,信誓旦旦地对宁岁朝说“不会有任何伤害”。
宁岁朝表面犹豫温顺,心中却在冷嗤,真是想空手套白狼想疯了。
也许是模糊态度太多天,陆柘沉有点坐不住了。
今天来的时候男人表情有了些阴沉,还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如何,岁朝,你想好了吗?”
宁岁朝戳了戳碗里清汤寡水的营养餐,眼皮都不带抬:“没有,再给我点时间吧。”
“……”
陆柘沉的语气低沉下来,像是结了冰,“岁朝,你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打算答应我。”
青年听到他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抬起眼睛,微微弯了一弯。
像是在说,你才知道啊。
陆柘沉表情彻底沉下来去了,他从一旁的椅子怒地站起:“宁岁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岁朝懒得理,他漫不经心地就要继续吃饭。
不甘心被忽略的陆柘沉伸手就要揪向宁岁朝的衣领,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踹开,一身黑衬衫的男人一马当先,直接冲上去就给了陆柘沉一拳,声音像结了冰:“少拿你的脏手碰他!”
宁岁朝微微一怔,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了那个出手的人。
真的,真的是黎予青……!
陆柘沉被人打得一个趔趄,他有点诧异地眯起眼睛:“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还有我门口守着的大师呢?”
黎予青冷淡地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想要知道什么……”
身穿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黎予青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柘沉:“陆先生还是去监狱里聊吧。”
病房外,道长还有魏明然的师父看看被黎予青一视同仁一拳打倒、连咒语和术法都来不及放的老头,摇了摇头:“唉,你说你惹他干嘛呢。”
“咔哒”一声,银色手镯拷在了陆柘沉的手上,陆柘沉苦笑:“还是输了啊。”
黎予青摩挲着自己终于见到的爱人纤细的手腕,头也不抬:“你若是少打点走弯路的主意,说不定还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宁岁朝最后看到陆柘沉的一眼,就是他被警察带走的背影。
看看表情比反派还阴晴不定的对象,宁岁朝轻言细语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黎予青动作一顿,微微眯了眯眼睛:“想听?”
宁岁朝诚恳点头:“想听。”
黎予青凑到宁岁朝耳边,低低地说:“那你先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宁岁朝:“……”哪有才久别重逢就耍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