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
这下轮到季若川和羌满面面相觑了。
“尤医师,这次疫灾的背后不止一个主谋,我们现在也只找到这一条线索,你想必作为西青国的臣民是不想看到如此恶劣的阴谋得不到制裁,你也更不想看到它再发生第二次,如果这个人真的和我们所想一致,我们会在祭然会中提及到此次疫灾,让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尤长筱欲言又止。光里尘埃飘飘浮浮,把一切都盖的灰蒙蒙,忽然,它开始抖动,伴随语言的重启。
“十七谷。那位故人是叫我这么称呼她的。和这三个字音很像。她与我是在国子学相识,她应该是容昌帝姬的护卫吧?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没透露过给我,我和她的相识过程……是她中伤,容昌帝姬招呼我前去,中的是西青国特有的虫毒,所以我认识了她。但她与我交际并不多。”
尤长筱顿顿。
十七谷喜欢在晚上给她送花。
千奇百怪的花。
然后笑眯眯地叫她猜是哪个地方的,每次尤长筱都精准地说出国度甚至能具体到城县时,十七谷就很敬佩地望着她,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你肯定能长成最厉害的医师。到时候我要是做任务又中了什么毒,你一定会把我治好的对吧?”
尤长筱只能哭笑不得地嘱咐她小心些。
只不过这种时候不常有,她离开大商时,她已有半年没见到过十七谷了,最近一次的消息,就是三年前那封匿名信,告诉她十七谷死了。
中间有点尴尬和暧昧的相处尤长筱略过去,因为她们想必也只是要知道十七谷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
“容昌的人。哼,难怪。想必也是她养的死士中的一个罢了。”
季若川在回去的轿子里同羌满说道,
“尤长筱不像撒谎的样子,十七谷无论只是代号也好,还确是三年前那个人也好,都无所谓,他就是容昌的人,而且还蛰伏在楼兰宫城中有很久段时日,一个不起眼又足够接触到各个身份的位置。”
“假如,你是十七谷,你会选择哪里?”
羌满如梦初醒,但是她却提出了个季若川未曾想到的地方。
“你觉得十七谷和尤长筱的关系不一般吧?”
“嗯?不一般吗?”
季若川捏着下巴,眼神难得露出迷茫。
“方才尤长筱在谈十七谷的时候,话语其实说的他们并不是很熟络,但是,如果十七谷是死士的话,容昌不可能把这个死士的代号告诉尤长筱的,她不会向一个陌生人透露死士过多的内容,但是尤长筱不仅知道十七谷,而且还有人特地来告诉她十七谷死了。”
“啊——很特殊的关系呢。”
季若川恍然大悟,可漂亮丹凤眼里的瞳仁狡黠地转圈,却揶揄道,
“哈,你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还能懂得这两人之间细腻的情绪?嘶——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不会最近……”
“去去去!什么和什么?”
“哈哈哈哈……”
季若川笑得花枝乱颤,羌满朝她翻个白眼,这人没尤长筱给她怼,就到处惹人不痛快找架吵,好像一会儿不吐些惊为天人的句子就嘴皮子发痒。
“咳咳咳,好了好了,我不逗你,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觉得十七谷如果真的是三年前的那个人,那他最可能是在医官院里对吧?”
“是,而且医官院里男的也少,就从那儿排起吧。”
结果当然是无疾而终。
调查陷入停滞期间,一来不好打草惊蛇,二来也确实无从查起,尤长筱那边也没办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她连对方样貌都忘得干净了,只憋出个清秀和嘴角右下侧有颗痣,但后面这么明显的外貌特征,对方不会蠢到做卧底都不改变。
而且倘若真保留了哪怕一丝以前的痕迹,那混迹在医官院里,尤长筱也不会察觉不到。
两人只好再次把进度禀报给羌怨,希望她再下达指示或者点出突破口。
交谈之际,迎面撞上大概是刚才治疗完从书房里出来的贺怀清。
少女提着裙摆与她们擦肩而过,平淡地朝两人颔首就扬长而去。
“所以我觉得东边防线那处还得注意——羌满?”
季若川迈上几步台阶后,发现没得到回应,便侧过身子去查看,见将军把头往楼下探,目光俨然还追着少女华丽的背影。
“看什么呢?”
羌满仿佛刚回神般与她对视,然后连忙小跑直至与她并肩。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看见贤王妃了。”
“她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虽然季若川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多此一举,毕竟和贺怀清相处最久的人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