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楼兰能答应她们过来也匪夷所思,应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女人吹灭烛火,刺客离开时还友好地帮她把窗带上。
“祝你平安吧。”
这次疫灾结算时候,遭殃最严重的当属管理医官院的几位,这可是举国的疫灾,居然能误判!又结合阴谋论,很难不令人怀疑其中有故意引导的奸细,所以参与到这次疫灾的医师全部被软禁候审。
动静大的贺怀清都有所耳闻,她担心小雨的安危,毕竟作为尤长筱的手下很可能会被牵连,不过这几日,她都被接去后城,熟悉那里的生活,明面上不好反抗,但好在后城有羌母在,她人很慈祥,也很照顾贺怀清。
今天她照常陪羌母在主殿念佛。说起来是佛,可雕像却是个女人,形貌昳丽,左手捧苍树,右手作捻枝状。菩珠捻撞的泠琤掺夹断漏的沙摹,贺怀清心不在焉地覆没拢合的双掌,高悬于额颅,伏蒲敬叩。
银帛金纥绣的莲纹彩壁,绯纱绡幡飏的梵经炽旗,杪雕梁的霭烟弥绕漆柱光玓,横檐挂一盏长生天的灯,香炉烧焚,颤颤巍巍的白趁乱攀上凹凸不平的经文,转动经纶,扶摇凌空,咬住一点泛着香的体温。
使得人昏昏欲睡。贺怀清因此也没察觉身边早早换人。等扭头望见的时候,差点吓得惊慌失措地向后跌坐。羌生朝她诡异地笑。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贺怀清连忙张望,羌母早已不见人影,只徒留四个装聋作哑的仆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缕好衣角,便叫人搀着站起来,却被羌生狠狠钳制住手腕,又拉着跪回在蒲团之上,猝不及防而又力度大得让她不得已伸出手向前撑住冰凉地面。她暗自咬咬后槽牙,猛地拽过袖子,不客气地回瞪因为她的狼狈举措而笑得开怀的男人。
“别这么不待见我。你以后是要一直陪着我待在这里的。”
羌生顺着少女柔软发丝滑到她的面颊,才碰上滑嫩肌肤就被对方一手拍开,疼得他怒从心生,但又被贺怀清誓死不屈的表情取悦到,阴鸷地笑道,
“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大了?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调教你。”
贺怀清站起来,羌生不明所以地目光逐渐上移,他看着少女挡住所有的光源,居高临下的审视他,也丝毫不惧,反倒还是那副猥/琐的笑,直到一脚几乎要把他的心脏踹得吐出来。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攻击和匪夷所思的力气让他几乎飞出去,胸骨好似被踹碎,剧痛难忍。
“你——”
他指着无动于衷的贺怀清,却一句话都说不全,因为鲜血蛄蛹而出。
四名仆役少见得显露出诧异,但没有慌乱,短暂呆滞后便立刻反应过来,有条不紊地两人扶起昏过去的羌生,两人拦住静静地站在那里的王妃。贺怀清轻轻地掖过袖摆,平复自己的情绪。
羌母慌张地跑进来,先是目瞪口呆,震惊地上下打量少女,然后又小跑近床榻,心疼地去望羌生。贺怀清而是不急不慌地随着匆匆而至的医师才进去看自己的成果。
“……”
羌母罚也不是,毕竟她不清楚羌怨对眼前人的态度,罚重了怕她不开心;不罚也不是,虽说仆役大部分被遣走,可也是有人瞧见,不能失了威严。
“你去偏殿那处跪着!等殿下来处置!”
贺怀清挑挑眉没有反驳,乖乖地前去偏殿。羌母对她还是不错的,犯不着作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跪坐着,等待许久不见的殿下。那四个随从经过这么一出,总算不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了,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些探究和揶揄。
不算漫长的等候,很快,细微的声响被耳朵捕捉,不用回头看,贺怀清都能把那人的姿势与神态描摹得七七八八,她抬手让身边人搀起来,转身,对上那双——难得——噙着笑意的眸子。
她在笑?贺怀清顷刻就莫名其妙,运筹帷幄的眉刹那就蹙起。但毫无疑问的是,羌满是没有掩饰的眉笑眼开。
“我们来望望能一脚把人踹飞的了不得的王妃。”
她抿嘴还在笑,向前一步,亲昵地把手搭上贺怀清的肩膀,继续说道,
“这叫什么?用大商那边的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贺怀清也没给她好脸色,利索地翻个白眼,把头别过去。却更叫羌满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小满。”
羌怨出声打断对贺怀清有着浓厚兴趣的羌满。
“你先出去吧——你们也下去。”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她和殿下。
贺怀清斜觑她,羌怨喊她坐下来谈,对方没搭理。殿下哑然失笑,手掐住少女细窄的胳膊,温柔地、小幅度地,把少女的身体连带那张叫她日思夜想的脸虚虚地扯进怀里,她垂首去探少女的情态,
“瞧瞧你这幅样子,在耍脾气?可是在委屈我这些天怠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