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娘揽住贺怀清的肩膀,怕别人挤散她们。
“我也不知道,她告诉我说她不是人,是妖怪。”
“妖怪?!”
突然,贺怀清的脑袋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
“别闹。”
她用胳膊肘捅捅三娘,没动静了。
随后,又被人戳了两下。
“啧,你做什么?”
贺怀清对上三娘疑惑的双眼,
“你老是戳我干什么?”
“我没戳你啊!”
两人正欲开始争辩,一个小纸人飘飘忽忽地落在贺怀清环抱的手臂上。
“诶?”
三娘把小纸人捏起来,它还挣扎了一下。
“!”
两人稀奇地没有顾上从远处来的轿子。
“这什么东西?”
贺怀清诧异地看见小纸人的身体上浮现出墨字,完全!完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她现在有点头晕目眩,三娘凑上前读。
“这是一个地名——嘶,这地方是城外的一个郊区。”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的心思不在同一条线上。小纸人拼命地舞动纸片手,三娘松开它,让它落在贺怀清的手掌心,它努力地站起来抱住贺怀清的大拇指,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要不我们过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反正今日肯定没办法再启程了。”
祝三娘朝贺怀清说,对方点头表示应允。
两人费劲力气地总算从人流挤进了原先出来的那个门。
“这京都真是大。”
感觉没完没了的路。
好在门口的商兵对两人还有印象,只是向她们简单地颔首就放行了。
两人前往城外的一片竹林里,贺怀清蹲下来,把纸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就看它颠颠地走着,稍稍的微风就会让它停止,以免被吹走,两人只好又把它捧在手里,让它指路。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老百姓们不是回家煮饭就是上街看热闹去了。
竹林这块儿静悄悄的,随微风摇曳,送来扑面的竹香,洋溢着生灵的味道,却莫名地让贺怀清打个寒颤,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同时也点亮了不经跌落的竹叶,里面看起来晦暗不明,遮天蔽日。
贺怀清有些犹豫。
“我们就这么进去?”
两人身上唯二的武器是三娘腰间别的弯刀以及贺怀清兜里的手枪。
“不然呢,我两都走到这里了。”
祝三娘试探地向前弯腰。
“我以为是会在这开阔的地方……”
虽然踌躇,但最终还是决定踏进去,小纸人悠闲地折身坐在贺怀清的手掌里。
“嘶……你有没有觉得好冷啊?”
贺怀清感觉阴湿的味道从她衣服的缝隙中钻进来,她胡乱地扯扯不太适应的衣服,古代的袍服让她颇有点不自在。
祝三娘把佩刀拔出来,两人严阵以待。
簌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贺怀清和三娘背对背而立,“啪嗒”竹子被压弯,就在那东西露头的那一刻,贺怀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拔枪正对它的心脏。
“我去。”
她压在扳机上的手微微发颤,把枪口抬上了近乎三十度。因为来者的心脏在那个地方。
不知名状的生物身高近两米,金冠玉钗,红绸嫁衣,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裙摆起伏飘渺,它身边一左一右还跟着举着破纸伞的,着暗色长袍的东西。
贺怀清摸着抓住三娘的手臂,两人踉跄地向后退,小纸人被吸到那生物的手中。“砰”幽幽蓝火将它烧个干净。
贺怀清有点头晕目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吸了什么东西……
“吾名唤封怜,见过两位大人。”
和魁梧巨大外表完全不沾边的,是温婉的声线,听起来像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客客气气,毫无恶意。
贺怀清抽搐嘴角,她放下打鼓的心脏去瞅那生物的真正面目,居然是个五官清秀的人模样,除却过于巨大的身形也不是很可怖,稍微放下心来。
她似乎察觉到两人的恐惧,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不再动作。
“吾乃地府阴差,不慎卷入此地——”
“哦!你就是那个宝物的主人啊!”
贺怀清联系到不久前在集市听来的消息,恍然大悟道,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拼命地摆手,
“那东西和我们没关系啊,它不在我们身上!”
封怜缄默,她颔首表示知晓。
“吾找两位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她的目光落在祝三娘脸上。
“听闻祝三娘本事了得,有勇有谋,遂寻求三娘助吾一臂之力。”
贺怀清纳闷地凑近祝三娘的耳边问道,
“你还是雇佣兵啊?”
“……”
封怜找她们前来是单纯地需要帮忙,贺怀清警惕地反问,
“你这理由怎么神乎其神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来找并没有什么势力的祝三娘,比起她,尽管激进派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还是会容纳她的存在,成功率也会高上许多。
“你怎么不去找其他高手。”
封怜无奈地向两人说明白前因后果。
她也找过别的外邦人,但是激进派肯定不会把生死簿给她,人家今天来闹事本就是冲着抢夺生死簿来的,至于其他的高手,这不是还没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