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悬停在键盘上,他思索许久,缓缓敲下一行代码——
【小十一,欢迎回来】
说好八个人一起出道的,怎么我回来了,你却要离开了呢?
“正在计算成功率——”
“郑号锡成功回归的成功率为——14%。”
他咬了咬唇,不忍的垂下眸。
下一秒,屏幕上又浮现一行文字——
“IF 劝告者为卫宁,成功率为——98%。”
“小伙子,是来旅游的吧?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阿尼,我是本地人。”
听到熟悉的乡音,出租司机欣喜的诶了一声,便开始滔滔不绝,不断瞄着后视镜:后排的少年戴着鸭舌帽,背了一个大包,穿着花里胡哨的棒球服,看起来非常时髦,显然是城里回来的孩子。
号锡卸下背包,侧头专注的打量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四年已过,和他离开时相比已然完全不同。
他摸出手机,想和母亲打个电话,手指却悬停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该怎么说呢?自己是偷偷回来的,没和家里任何人说。
而对于未来,该去哪,该做什么,他也一无所知。
他站在房门前,右手不停举起又放下。正纠结着,门忽然打开,闪出母亲茫然的脸。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哭又笑的抱在一起。
号锡心疼的抚摸着母亲的脸颊,目光瞥见她鬓角隐约的白发,心头涌上苦涩和内疚:这几年她一定非常操劳。微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清晰可见。
外界日新月异,家中却几乎没有变化,每件物品都停留在原本的位置,自己的房间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各种奖杯奖牌整齐的排在柜子里。号锡缱绻的摩挲着金牌的边缘,那是第一次参加舞蹈节的奖励。
从此,“光州舞者”的名号就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他视舞蹈如生命,就算不出道,也不会放弃它。
无所事事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号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离开了【练习生】的身份,他已经不会生活了,原本打算睡个懒觉,结果六点就醒了;兴致勃勃翻出最爱的空气动力飞机模型,拼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他一向喜静,但此时屋内的寂静让他非常难受。
总觉得少了什么。
“妈,我出去一趟。”
结果还是来了练舞房,所幸白天人不多,号锡放下书包,开始熟练的热身拉筋。他想放首歌,第一首却是已经改了60多次的出道曲。他一瞬间回忆起在工作室的日日夜夜,这首歌是他们几个共同努力的成果。
他退出播放界面,失神的看着屏幕,背景还是没来得及换的,八个人的合照。
“南俊呐,我好累,我不想继续了……”
所有人都在飞速进步:智旻克服了现代舞的瓶颈,柾国过了变声期,在声乐上突飞猛进。他的两个亲故,一个说rap时爆炸到飞起,舞蹈也有了起色,另一个在上手了编曲后势如破竹,甚至隐隐有成为第二个ace的趋势。
而自己呢?唱歌比不过卫宁和柾国,rap比不过玧其和南俊,唯一擅长的舞蹈也被智旻和卫宁逼的很紧。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做rapper line的一员,担不起ace的定位,连主舞的地位都岌岌可危。那还能凭什么留下来呢?
压力越来越大,直到那天,和pd郑重地谈过之后,他终于绷不住了,埋在亲故怀里放声大哭,像是要将心中的委屈,疲累全部倾泻出来。
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出道了也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