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下意识放轻脚步,陈从玉因是习武,脚步声更轻。
他们站在文寻房门口不远处。
清风什么都听不到,想拉着陈从玉往前再走走,却见陈从玉冲他摇摇头,示意就站在这里,接着有些认真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房舍。
原来这个距离他就能听到了,清风仰望着他想。
“您授意绿意下毒给沈赋,这既不高明也不必要,恕我直言,这事做的极错,如果不是我……”
“所以沈赋的小厮清风知道了?”文寻的声音极冷,陈从玉从没有听到过,他知道或许文寻有什么身份,可是现如今真的见到听到时,心里还是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你们若是谨慎,这就是高明的计策!”
文寻大怒,他太清楚如果,清风知道这件事,没多久陈从玉就会知道这件事。
沈赋不会忍着不告诉陈从玉的,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他扶额,冷冷抬眼看向蓝烟:“沈赋还有那个清风不能留了,今晚就杀了他们,不要惊动……”
文寻听到了门打开时吱呀的声音,外面还残存的寒意一下子沾上文寻的衣服,他的话像李子核一样,不上不下,梗在喉间,诧异地看向门口。
陈从玉赫然站立在门外,静静地漠然地看着他。
“……从玉,我……”文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地声音,从椅子上一起来扑到门外。
可是陈从玉什么也没说,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脑子里回想和清风说的话,兴许是羞愧,也兴许是难过愤怒,总之他什么都没说。
心里好像破了个大洞,呼呼地漏风,他看向漆黑一片只有三两星子的夜空。
忽然,他颈后一痛,黑夜扩大,星星都消失不见,陈从玉在昏倒的前一秒,心里骤然升腾起熊熊火焰,没想到文寻真的下毒,还要打晕他。
文寻从后面小心翼翼接住他的身体,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知道不能让对方走。
“怎么办?怎么办?”他看着陈从玉紧闭的眼睛,低喃,事情败露的太快太突然,让他来不及想出更好的办法,只是一味将心爱的人留在身边,无论用哪种方法。
他打晕了人才觉后悔,事情还不到这一步,可是已经发生,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嗬——嗬——
清风喘着粗气,找到沈赋,不等他说什么,召齐了县兵围在房外。
方才陈从玉在门外听文寻他们说话,不知道听到什么,兴许就是下毒的事,他突然让清风走,去找沈赋。
虽然没有提召县兵护沈赋的事,但他很敏锐地察觉不对,急忙把人召集在门外。
果然,不久,蓝烟还有那个叫乌蓬的人,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沈赋房前。
其实他们那几个人比起门外的那些县兵要少的多,双方势力差距极大,可是清风还是害怕地发抖。
沈赋倒是镇静,坐在椅子上拧着眉沉思。
倏地,他抬头,眼神亮的如同火把。
他说:“我知道他是谁了,户部侍郎——”
“闻浔因。”
“我等乃户部侍郎特遣钦差闻大人门下,奉命前来接管阳峡县县衙。”
两道声音微妙地重合在一起,清风被这名头吓的瘫软在地。
蓝烟手持钦差令牌,这阳峡位于幽州又离黄杨关极近,由闻浔因这位钦差接管倒也说的过去,县兵们互看一眼,沉默着放下武器。
寒凉一夜,阳峡县静静地换了当地最大的官员,闻浔因和平接管了阳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