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婠如今病情虽有好转,但还是不能出去多见人,苏漓婠自然得留下陪她。如此,李颐便带了一个侍女在街上逛了逛。
碧玉一早便发现公主心事重重,直到看见一家女医坐诊的医馆,李颐转面过来,肃声道:“你在此处等我。”
说罢,人便踏了进去。
碧玉默默无言,守在外面,望天悄悄叹了一口气。
……
“小姐是何处不舒服?”
女大夫已年过三十,保养得当,见对面的女子容光赛雪,姿色不凡,立即多打量了几眼。
李颐抿了抿唇,心下竟有些紧张,轻道:“我这几日总做胡梦,亦有心悸,有劳大夫看看是什么病症?”
那女大夫微微含笑,搭上她的雪腕,眉头轻皱。
“脉象不稳,忧虑过甚。”
李颐轻轻颔首,低声道:“许是我的孩儿顽皮,惹得我心烦。”
女大夫道:“这便对了,你之脉搏紊乱,我初判来应是曾伤及肺腑,大约已有三年有余了,夫人你生这孩子时应是难产吧?”
此话一出,李颐顿时便觉魂难附体,往后那女医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了,如同一只孤魂一般回到了客栈,久久抱膝坐在了床边。
苏漓婠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又见碧玉低头,一句话也是不敢说的模样,心下了然,轻走了过去。
李颐眼眶微红,“漓婠,我曾有过一个孩子,对吗?”
“他在何处 !”
“我的夫婿呢,他又在何处 !”
“难不成父皇把他们都杀了吗?”
苏漓婠心沉沉一跳,此时,黑幕之中传来一道惊雷,如同一条长长的银鞭划来了黑夜。她之心跳愈发强烈。
很快,李颐执拗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耳畔,“告诉我 ! 漓婠,你知道的,不是么?”
苏漓婠心知再也瞒不过去了,便只好叹声道,“公主,是祁大人。”
“你与他有过夫妻之实,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你应是知道的。”
李颐的泪刷的一下奔涌而出。
她当然知道。
原来那个在寒天寺庙中遇到了小男童便是她的亲生骨肉。
所以,她每次看他都是那样疼惜又不忍。
他还那样小,她一日也未在他身旁待过 !
现下他就在宫中,她要立刻回去见他 !
她吸了下鼻子,扭头去寻衣物,随意包裹了一下便要人去寻马车好连夜回京。
苏漓婠扶额,实在没忍住便轻道了一句,“那祁大人呢 ? 公主准备如何待他?他毕竟是孩儿的生父。”
李颐气急,眼下全凭意气用事,抹了下眼泪怎么也抹不干。
他口口声声,一字一句说过,他与她从前不识。当真是嘴里没一句实话。骗得她好苦。
思及此,她冷冷地道:“你告诉他,从哪来便回哪去,往后别来见我了 !”
“既和离了,便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