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结了血契,再无回头之路。
事实上,虽然如今遭受反噬,随宁痛苦难当,但随宁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即便再来一次,随宁也会义无反顾地走同一条道路。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地位,拥有的权力,众魔的臣服,随宁绝不愿意轻言放弃。
什么都不可能让随宁放弃。
可一想到临远和度儿......随宁心下又忍不住发软发酸。
随宁鼻腔里轻轻舒出一口气,心中实在乱得很,索性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漫无目的地往远方蔓去。
魔灵山里一片灵幽,是修行的上好之地。
以往的随宁并不在意依赖这山上的灵气修行,也就并不常来。
最近倒是发现这山上灵气纯净异常,多多以此处灵气濯自身血脉精气,就算治不了根本,但多少能消解掉身上一些混杂的魔息,总是好事。
思及此,随宁又打算要闭上眼睛,好好再濯一遭周身的血脉。
下次回家,可不能再吓着度儿了,也不能再让临远担心。
正要闭眼时,有灵力波动,缓缓朝自己而来。
或是随宁的存储的气泡过于精纯,她的一丝一感都同样传递给气泡外的人。
所以连小藏也感受到了距离老远的灵力起伏波动。
一步一步,朝自己而来。
不多时,施施然进来一个人,竟是先前那长相斯文俊朗的男子!
不过此时的他,不再像小藏刚才见到的那副阴郁模样,眼中的狠意也褪去了。
他面对着随宁颇为恭敬,一双笑眼,对着随宁行了个礼,道:“魔主。”
小藏正好奇,这男人到底是谁,随宁已面色微冷地道:“余慨然,你来此做什么。”
她言语间有上位者的压迫感:“跟你们说过了,不许扰我清修。你没听见么。”
小藏脑海里想了又想,实在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来头,无意识喃喃重复了两道他的名字,“余慨然......余慨然......”
“在戚故迹上位之前,余慨然便是凌青司前任司主。”随度道。
小藏连忙应了一声,在脑袋里理了理思路。
那头余慨然面对随宁隐隐的苛责,顿了片刻,道:
“魔主,若是寻常,我必不敢扰你清修。今日匆忙前来,只是有一样东西想献与你。”
随宁默了片刻,视线凝着余慨然,缓缓道:“什么东西。”
余慨然不知在想什么,一时并不动作,而是悠悠道:
“能解魔主近来之惑的东西。”
见余慨然竟卖起了关子,随宁本就稀缺的耐心都要告罄,闻言并不言语,只继续凝视着余慨然,目光越来越冷。
见随宁不为所动,余慨然不免自觉无趣,难掩讪讪地抛了个东西浮在空中。
是一枚竹节,漂浮与随宁与余慨然之间。
竹节中似有水声作响。
随宁凝起眉头,“这是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余慨然压低声音,“这是明水。”
“能让你忆起那些遗失过往的,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