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皇纠结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去看看胡清浅。
芙蓉殿中,胡清浅凭窗而坐,满眼含泪的看着外面,檐牙高啄,青砖铺地,乔木茂盛,修剪有致,自是一副富贵气象,但怎样看都不如楚宫温馨宜人。
她虽衣食不缺,但到底是亡国之客,生死都在别人手中。如果押送途中还有希望获救,那进了这渝宫,自是插翅难逃。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胡清浅的泪水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干过。
渝皇静悄悄的进来,看到窗边的胡清浅,竟瞬间怒上心头,因为她睁开眼睛的样子,不那么像胡尚飞。
如果说来的路上渝皇还想着胡尚飞那艳绝天下的容颜,念着一丝温情。可见了胡清浅的样子,他幻想破灭,恼怒不已,恨不得摘除那双眼睛。
胡尚飞在与他相处的那段时日,从来没有哭过,因为那时候有闲艳在身边,他们携手江湖,饮酒为乐,哪有什么事情让她流泪?
如果胡尚飞会哭泣,一定是因为楚不移。
吴文定一想到楚不移就气的发狂,满殿的人看皇上生气,都跪下了,胡清浅膝盖一软,也跪下了。
“来人!”侍卫应声进来。
“扒了这亡国奴的衣服,扔出去!”
胡清浅知道什么都没用,也不敢反抗,眼看着侍卫扒掉自己的外衣,扔到殿外,她的泪水更是如大雨落下。
渝皇抽出侍卫的佩刀,一下砍掉侍卫的脑袋,扔下刀拍了拍手,说:“把这亡国奴丢出去!”
原来渝皇是让把胡清浅扔出去,并不是扔胡清浅的衣服,侍卫理解错了,
另一个侍卫走上来,战战兢兢的把胡清浅推倒在院子里。
胡清浅只剩下单薄的肚兜和衬裤,瑟缩着趴在院中,泪水哗哗流下,印湿了整块青砖。原来当亡国奴是这样,还不如当初一死百了。
吴涯风进了宫,听说父皇在芙蓉殿,就赶过来,也想顺便看看胡清浅。
他一进殿门,就看到一女子穿着里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以为是哪个宫女又受罚了,并不多言,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他知道父皇惩罚人的时候,如果他求情,那个人一定会被罚的更惨,生不如死。
他从前这样做过,结果害人丢了性命,父皇想让他练就一副钢铁心肠,他没有练成,却知道了如何闭嘴。
吴涯风走到父皇跟前,行了礼,说:“父皇,我同意去昆仑。”
渝皇听到儿子这样说,稍稍平复了些,对宫女说:“去把楚国公主扶起来,好好侍候。”
原来那个瑟缩伏地的人是胡清浅,吴涯风看她衣不蔽体、泪水连连,一阵生气,又说:“我同意去昆仑,条件是父皇放了楚国公主。”
渝皇瞪着儿子,不知道是他又发善心了,还是与这楚国公主有什么关系。
“你与她相识?”
“是。”吴涯风斩钉截铁,这个时候,只能死扛到底了。
“你对她有意?”
吴涯风犹豫了一下,准备赌一把父子亲情,说:“是!”
渝皇斜着眼睛看他,随即又踱步到胡清浅跟前,一巴掌扇过去,胡清浅的脸上立马红肿一片,他厉声骂道:“成何体统!来人,把楚国公主丢到狼苑!”
狼苑是渝皇训练杀手和惩治犯人的地方,里面除了很多野狼,还有其它骇人的牲畜。渝皇把俘虏和犯错的人扔进去喂狼,把杀手关进去猎狼,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不可!”
吴涯风拦住侍卫,说:“求父皇放了楚国公主,儿臣日后之事,全凭父皇安排!”
渝皇其实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么多年容忍他吊儿郎当无视皇命,除了父子之情,还有就是没找到拿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