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忙,没关系,你管理着那么大的公司,忙也很正常,我没义务要求你陪我,但是就因为江恒打了你,所以你生我气了吗?”池墨很轻声地说。
“没有。”他和江恒认识五年,从没有过这样的场景,这是第一次,但他不会生气,他知道江恒的顾虑。
陆从砚走近,跟池墨解释:“最近去国外出差了,没有给你发消息,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从砚最近确实忙,白天要去工地,晚上画图开会,乱七八糟的项目加起来有一堆,但是每每忙到深夜,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发出不适的警告,他会停下来看向窗边,玻璃窗上倒映着池墨白皙倔强的脸。
陆从砚开始犹豫起来,仔细想了想,江恒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他的心也没那么坚定。
眼前的池墨太年轻了,他太小了,陆从砚近乎折磨地在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
池墨现在所见到的、所喜欢的,以后长大了还会喜欢吗?
陆从砚这样问自己。
不一定。
他得到一个不一定的答案。
陆从砚知道江恒对于池墨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说有一天真的要池墨在江恒和他两人之间做出选择,陆从砚不会让池墨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没联系的这段时间,池墨也没有跟陆从砚发过消息,落在陆从砚这里,就是一种变相的拒绝,陆从砚又不是那种会逼迫池墨的人,他尊重池墨的所有选择,所以选择放手。但池墨忽然这样说,陆从砚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跟池墨道歉。
“我其实有点害怕,江恒说我们不合适,一直劝我分手,他说也跟你说过分手的事情,信誓旦旦地说你会考虑好的,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吗?”池墨缓缓说道。
“他说我年龄太小了,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们都觉得我小,所以擅自替我做决定,也不问问我是何想法。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不联系是不是就证明你也想好了,发现我们其实也不是那么合适,所以我又很害怕收到你的消息,担心你单方面通知结束。”
他还是没忍住,眼泪十分不争气地掉下来。
池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要离开。
陆从砚在池墨抬脚的前一秒,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很深地埋进去。
“池墨,我很想你。”
池墨嗤笑一声,“你骗人。”
他要挣脱,但陆从砚力气太大,他根本就逃脱不了。
刚才说要抱的是他,现在想把人掀开的也是他,池墨在陆从砚面前越发肆无忌惮了,他在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之后,忽然有些茫然,他之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现在的池墨一点都不好了。
陆从砚的呼吸声很重,喷洒在他脖颈的那片皮肤上。
包厢静下来,许久,陆从砚说:“池墨,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的。”
池墨呼吸也有点急促,他沉默着没说话。
“我一直都在想,你可能也没那么喜欢我,你刚上大学,我已经毕业了,以后你会看到更优秀的人,现在的我,只是刚好出现在你面前而已。”
池墨猛地挣脱他:“你在胡说什么,你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吗,那你跟我谈恋爱做什么,发发善心吗?”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跟江恒对峙过,甚至还告诉了我妈妈,你一句话都没问过我,就给我宣判了死刑,你觉得你这样做公平吗?”
陆从砚震惊了,他有点惶恐,他不知道池墨会是这样想的,这样做的。
池墨继续说:“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当成小孩子,也从不过问我的想法,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吗,你曾真心诚意地喜欢过池墨吗?”
陆从砚一把拉过他把人抱到怀里,他按着池墨的头,语气很郑重地说:“我爱你,池墨,我是爱你的。”
池墨又开始哭了。
陆从砚眨了眨眼,视线不清晰起来,他才发现,他也哭了。
抱了许久,陆从砚感觉自己肩头都湿透了,他轻声说:“好了,别哭了,眼睛该肿了。”
他拉开池墨,俯身给他擦眼泪,池墨边哭边说:“是你惹我的。”
“好,我跟我们家池墨道歉,还希望池墨同学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池墨:“你不要油嘴滑舌。”
陆从砚笑了笑说:“遵命。”
很真诚的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只是很想见池墨,犹豫了很长时间就去了。陆从砚知道池墨的性子,即便两人有什么,池墨也从来都不会在公共场合发难,小小年纪就懂得给人留足体面。
很多事情不想说并不意味着不在乎,只是陆从砚觉得应该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说合理的托词,既然池墨没有放手,那陆从砚无论如何都不会做那个第一时间要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