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顶上洒下一片片白色的落羽和红色的花瓣,随着他一起坠落,祝融没有挣扎,反而享受起这样一个过程。
近百米的高空,奇异的建筑风格,舞台上的灯循序渐进地熄灭几盏,让人的视线不得不聚焦在正在下落的主角身上。
时间过得好慢啊,祝融想,这是他第一次对时间有了实感。
离地面越来越近,幕布也在默默往中间回收。
祝融的胸腔一点一点被他羽翼幻化的剑穿透,剑刃上布满鲜红的血液,他吃痛,身体没忍住上挺,蹙眉忍受着利物穿透带来的疼痛感。
身体默默下移,他嘴巴微张,嘴角流出深红色的液体。
祝融能感受到背部完全抵住剑柄,羽翼依旧保持向下的姿势,看起来很脆弱,仿佛轻轻一掰,就能将其折断。
圣剧院异常安静,幕布依旧停在半道。
祝融所在高台的侧边,有血在往下流,像岩浆不断不断地往前溜去,形成几簇不规则的,长度不一的血条。
白色的落羽遮住祝融的视线,让他原本无法聚焦的双目,沉睡在黑暗中。
花瓣飘落,正好覆在了他的单边羽翼上,他的羽翼承载了它们,很美。
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阵温热,想了一会,应该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去的血吧。
“白泽”跪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无事,血浆沾满他的双手,他十分确信,这是假的。
咽了咽口水,颤抖地说道,“可是,剑也应该是……假的啊”
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祝融”,有些发抖,震惊道,“……我没事啊……”
与此同时,圣剧院门外传来警笛轰鸣声,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台上的人也不知所措地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
坐在迟峴右边的一个观众,手指微曲握住了椅子扶手,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身体前倾过度致使他弯腰站起来。
他不经意地给了个眼神,停留在演员“祝融”身上,很快转身,回望剧院门口。
圣剧院大门敞开,外面已是漆黑一片,警笛声一阵接着一阵,巡警一个接着一个进场,控制着场内的人群。
骚乱的同时,承最将自己杯中最后一口奶茶喝完,不在意地开口,
“是一出好戏,挺有眼光嘛,迟峴同学。”
“但如果是俗套的悬疑剧,那可真是无聊透顶啊。”
他吐槽。
剧中……杀人吗?迟峴没有接话,虽然他也有同样的怀疑,但是直觉告诉他,坐在他右边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那人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差点又要自作多情了……”
他说的很小声,但迟峴听到了,四目相对,他对迟峴点头,做好等候最终结果的准备。
那人安静下来,仿佛刚刚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有点过于淡定了,迟峴判断。
承最失笑,看着比任何人都淡定的迟峴在明目张胆的打量别人,他伸手捂住迟峴的眼睛,将他往回带,迫使他回头,“冒犯了。”
迟峴很快挣开,拉开距离,眼神警告道,
“下次别犯了。”
“……”
承最抿嘴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啊…那我改不了了,怎么办。”
“啊——那没事,顶多是废一只手的事情,不难。”迟峴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表情不变。
“好冷漠哦——”承最话没说完,虚拟手环发出一阵播报,
【已为你接取任务:调查“剧杀”死者死因。】
“……”承最听着播报,黑脸,“迟早把这随机匹配系统改了。”
不过任务挺简单的,因为自己是D级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迟峴,“嗐~如果能有一个人能够擅自行使自己的权利更改掉这个破系统的死机制的话,那么今天将会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承最话里有话,迟峴当然能明白他在cute他,
“啊,无所谓啊承老师,还有四个小时今天就要过去了。”
“……”
承最轻笑,“哎呀呀,四个小时跟你正好可以度过愉快的一天,这不是很划算嘛,对吧,迟峴同学,更何况这对你来说可是轻而易举的呀。”
“拒绝。”
“你这样子可真是不可爱啊。”承最假装蹙眉,表现得十分不满意。
“谢谢。”
最后无奈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毕竟礼尚往来地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俩“无理取闹”的样子全然落在旁边人的眼中,他不忍直视,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言归正传,为首的警长来到观众席面前,他们封锁了现场,维护好场馆秩序,着手投入调查中。
迟峴瞄了眼承最,还没来得及说话,
“怎么?担心我啊?”
迟峴转头,懒得理他。
“别担心,我们呢,可以‘借助一下’他们的信息,不是吗,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观众,手无缚鸡之力啊。”
说着,他还准备做出柔弱的样子,迟峴没动作,静静地看着他演起来。
他目光深邃,好像在透过我看别人,承最停下动作,撇嘴端正坐姿,不打算理他。
迟峴眼里的温柔一闪而过,蓝色湖面上泛起波澜又归于平静。
他们两个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倒是让右边那位心里有些发怵,善变真是人人的必修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