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路翊摆摆手。

他正帮莫妮卡把像圣诞装饰树木的小灯串一样的晒鱼皮从马车厢后面一连串地摘下来。莫妮卡被问起鱼皮的做法，专业态度顿时涌上来了，兴致勃勃地和他解释起关于鱼皮的不同部分区分。

“路翊先生，鱼皮可不是整张做法都一样的。腹部的皮薄，适合烤炒煎炸各种做法。脊背上的口感弹但很厚，难以炒入味，我建议凉拌或者配酒干嚼。鱼头那边尤其是鱼唇很难咬动啦，一般是拿去做汤当辅料……”

“哦哦。真讲究啊。那我们今天试试哪种？我觉得……”

鲁弗斯和哈维尔看着两个对吃和做饭很有热情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了，决定赶紧动身去打水。不然等下厨子做饭清水不够了肯定会急得跳脚。

鲁弗斯一个人轻松地扛着水桶和自己的大剑，另一只手臂上还能顺便拎着四人份的旅行水壶，简直和提着一串葡萄一样轻松。哈维尔拼尽全力也只能拿到他的四分之一。

“好强……”

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鲁弗斯，难以掩饰自己的崇拜。

这几天的旅行下来，两人明显地感觉到哈维尔逐渐地更依赖鲁弗斯了，而莫妮卡则是对路翊有着十分的信赖和交流热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蹲下灌水的时候，哈维尔看着水中自己黑黢黢的瘦小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好想快点变得很高大、很强壮。帮上姐姐的忙……”

他和鲁弗斯的交流目前是南北大陆语混杂着来的，听起来相当混乱，不过磕磕绊绊也能交流。

鲁弗斯笑着开口安慰他：“别，有压力。莫妮卡是姐姐。我也当哥哥，很清楚，应该我们照顾你们。”

哈维尔大概听懂了，却执着地摇摇头：“不一样的。别看莫妮卡她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除了厨房里的事，她其他好多地方都做不好……啊。我不是说姐姐不好的意思。相反，我觉得姐姐这么有天赋，应该专注只做烹饪的工作。我得在别的方面支撑她。”

鲁弗斯努力辨别着哈维尔的话语，手下的瓶子“咕嘟咕嘟”地在清水池里冒泡。将一整瓶灌满后他一边塞紧瓶盖挂回手臂上一边感慨：“你这个年纪，竟然想这么多。真厉害。”

哈维尔不太好意思被夸奖，挠挠脑袋道：“没什么啦。鲁弗斯先生不也是，在各种事上都有支持路翊先生嘛。”

“这些工作对我来说是小事，”鲁弗斯笑着用刚学会的南大陆语认真尝试着说道：“路翊，他在做的是很伟大的事情。”

“伟大啊……”哈维尔从路翊赎回他们的店这一件事上看得出雇主是个善良又大度地家伙。但他没想到鲁弗斯会用这么夸张的词语来形容对方。

“很难说清楚。你们去地下城住，就知道了。”

鲁弗斯不是趁机给地下城打广告，而是相当诚恳地说出了这句话。

路翊他将空无一物的荒野建造成了人来人往的现居地，不光有原本应该与人类划清界限的异种族们渐渐丝滑地融入了斯佩，连那些没有合适生活环境的斯佩人也在迁移后得到了新的生活……

这位“神灵”会熬夜在家里研究旅馆的新菜谱，替回家准备过节的子民在新年时分去浴室拖地板。他曾因为不想引起误会被乖乖绑去首都也没发火；去奥克部落和当地居民一起睡大帐篷；为了表示来访诚意一步步爬上雪山……

不论是今年的第一届春日祭典还是最近即将举行的啤酒节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在鲁弗斯记忆中，远离斯佩中心的北境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繁华过了。

照路翊说的，以后地上还会建立大图书馆和公立学校。鲁弗斯很清楚路翊作为神灵的能量运转早就不成问题了，龙族乃至魔族的诞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他这样构思的始发点始终都是因为“地下城的居民应该会需要这些”而已。

鲁弗斯有很多想要夸奖恋人的炙热话语，可惜他的南大陆语言能力不够，此时只能在心里自言自语。

“对了。我之前就很好奇了，那个……鲁弗斯先生和路翊先生，还是恋人关系吧？你们关系都这么亲密了，不结婚吗？”哈维尔终于灌完了自己的水，抬头看向鲁弗斯。

“啊？南大陆，男性，可以结婚吗？”鲁弗斯惊讶地看向哈维尔。

“可以啊！别说人类男性之间，只要你想，哪怕和蜥蜴族也可以结婚啊？结婚仪式又不是很难的东西……”哈维尔理所当然道。

这么看来，南大陆的感情风气确实比北大陆自由很多。

虽然鲁弗斯觉得灵魂契约已经是比任何仪式都要将两人紧密相连的东西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哈维尔：“呃。南大陆的具体风俗，大家是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

青春期的少年对这些情感类的闲谈还是很感兴趣的。哈维尔立刻重重点头，果断表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