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大人,本宫方才已经同你说的很明白了,是我找陶绾有事,不便让下人跟过来,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同玉看向蒲如松说道。
“有什么话是需要二位避开所有人单独说的?”
陶绾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同玉说的话有关齐陟和程清,若她当真说了,不仅将齐陟和程清牵扯进来,更会有损她们的清誉。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牵扯到他们三人,恐怕元成帝不会放过她,太后更不会。
可倘若她不说,那恐怕她们今日也难以洗刷嫌疑。
蒲如松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她们两人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否则何必避开人。
这么一来,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她抬眸,目光同不远处的齐陟相碰,自她进御书房,齐陟便一直未曾说话。
此时他神色平静,一双眼睛中并无半分波澜。
同玉冷哼,“自然是要紧事,怎么,蒲大人是觉得我们二人谋害太子?”
“殿下息怒,臣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蒲如松姿态放的极低,旁人看来,倒是同玉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而耍横。
“同玉,不得无礼。”元成帝瞥她一眼,“还不跟蒲大人赔罪。”
帝王神色凝重,已非往日那副祥和的模样。
同玉心头一紧,“皇叔,我真没有……”
陶绾此时出声说道,“回蒲大人的话,今日殿下叫小女过去,是……”
她说着,歉疚地看一眼同玉,“是因为再过半月便是乞巧节,她想到时候趁我再次进宫,随我一起出宫。”
蒲如松蹙眉,他正要说话,却又见陶绾抬眼,一双杏眸平和地看着他,“只是小女有一事不解,太子殿下年纪尚小,听说前些日子才病愈,怎么殿下身边的人也能放任他一个人出来?”
这话说罢,魏承意身旁一直照看他的嬷嬷便从内殿中跑过来跪下,“奴婢该死,今日小殿下从尚书房中回来,恰好同玉殿下来同他玩闹。
而后贵妃娘娘宫中来了人,说是有事相商,奴婢跟两位殿下说了后才离开的,谁知才从贵妃宫中出来,就听闻小殿下落水了。”
同玉脸色一变,这许嬷嬷说的没错,她当时是应了,而后又听宫人来禀报陶绾已经聪寿康宫中出来,她才急忙过去的。
只是她离开的时候也已经命人看着承意的。
看来是这些宫人出了问题,她看向齐陟,先前齐陟说她身边人不干净,她也只记得排查自己宫里了,全然忘记了,当初齐陟受伤的事情,是承意告诉她的。
小孩子性子单纯,魏承意只是问她,舅舅受伤了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若非底下人“嚼舌根”,他哪能知道这些。
“许嬷嬷,当时殿中伺候的宫人都有谁?”齐陟沉声道。
许嬷嬷抬眼看他,“有……”
“杀了。”齐陟不等她说话,轻飘飘道。
“你……齐陟,陛下和太后娘娘还在这里,你简直放肆!”一旁的蒲如松立马跳出来反对,
齐陟垂眸,“因为他们一时疏忽,导致太子殿下现在还昏迷不醒,蒲大人觉得他们不该杀?”
他轻笑一声,“原来大人觉得一国太子的安危,不值得他们全力护卫。”
蒲如松听见这话,再一撇头,就见到元成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旁的姚珩无奈道:“陶绾不过是个嫌犯,大人审问她的时候,简直是恨不得替她认罪。如今齐指挥使不过就是要处置几个玩忽职守的宫人,您就这么不情不愿,”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该不会那里面有您的相好吧?”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蒲如松噗通一下就跪下。
元成帝轻笑,“此案既然交给你们二人,你们才是主审官,怎么你反倒是跪下了?”
瞥一眼蒲如松,元成帝不甚在意道:“都起来吧,就按着知行说的办。”
见陶绾还在跪着,他道,“你也起来。”
陶绾抿唇,“谢陛下。”
余光瞥见许嬷嬷身子微微颤抖,陶绾轻声问许嬷嬷,“嬷嬷,小女能问问您,贵妃娘娘诏您是为的何事吗?”
说罢,她又连忙对元成帝道,“陛下恕罪,小女并未怀疑贵妃娘娘,只是我觉得,嬷嬷常年侍奉在太子殿下身边,贵妃娘娘会有何等要紧事情,让她能撇下太子殿下前去。”
说是没怀疑,可她句句都是往贵妃身上引。
元成帝并未斥责,而是顺着她的话道:“朕也好奇,一个贵妃,一个是太子身边的宫人,她有什么是用得着过问你的地方。”
“贵妃娘娘问奴婢,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奴婢回了后,她又问起来奴婢殿下的口味,娘娘说,殿下向来不喜和她亲近,所以想着……”
她说罢便跪下道:“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