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栗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后来他遇见林翰的时候，对方并未将他认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如今他这副模样，就算是他自己也觉得陌生。

他看向眼眶通红的陶绾，轻松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虽然不在军中，但日子过得轻松啊，栗冬这小子把我伺候的挺不错的。”

陶绾也不拆穿他，“常胜阿叔，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你受的苦，我必定给你讨回来。等将来见到姐姐了，再让她给你治好。

你知道的，姐姐的医术很好的。在云城的时候，人人都说，这世上再没有比姐姐更好的大夫了。”

栗胜看着她，许久后才轻轻地点头：“好。”

“嘀嗒——”

房檐上的冰化作水，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陶绾将镯子塞在栗胜手中，“这个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我的，他说，我有这个，可以防身。但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现在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等这些事情结束了，我们就不要再分开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

陶绾走到郭四家门口，地上的冰已经化了，她俯身捡起来一块石头，朝着不远处的胡同扔去。

“哎呦！”一道哀嚎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冷哼一声朝着胡同口走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她逼问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少年捂着头，面露痛色。

“桑辰？”她面上一怔。

桑辰松开手，额头上鼓起来好大一个包，圆圆的。

“姐姐，你再用力点，我可就毁容了，日后娶不到娘子可怎么办？”

陶绾语塞，这一路她一直都能感觉有人跟着她，她想过把人直接杀了，只是对方太狡诈，若是强行动手，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倒不如就这样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也不过是想试一试，谁曾想……

“抱歉，等回头我帮你敷一敷吧。”她轻声道。

桑辰变脸快，他咧开嘴笑着说道：“也不疼的，哎呀我方才是吓唬你的。你发现了也好，这两个月我跟高大哥真是战战兢兢，生怕被你发现……”

他说着，撇头一看，早该在他身旁的高瑀已经没了人影。

陶绾心里一咯噔，“高大哥……也来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放心好了，公子没在，此时他应当已经在邺京了。”桑辰摆摆手说道。

陶绾抿唇，想起来她离开时齐陟的状况，嘴唇蠕动，却还是没说。

她压下心中思绪，严肃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现在就出城，回邺京吧。”

这话刚一出口，高瑀就蹦了出来，他没好气道：“先前一声不吭的走，现在又赶我们走，我们在这里又用不着你出银子。”

陶绾蹙眉，“这里很危险。”

她不愿意任何人搅和进来，已经有太多无辜的人受苦了。

高瑀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升起来一团火，他质问道：“知道危险你还一个人来，长本事了？说好的我们一起去邺京，你倒好，直接把我抛下。”

陶绾自知理亏，没敢说话。

“哎呀，高大哥你就别说了，姐姐也是为了我们好。”桑辰连忙就说，“她只是法子用错了。”

高瑀轻哼，“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你说话不算数，我说话算数。我答应了你姐姐，就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到邺京。等你到了邺京之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陶绾小心翼翼看他，又听见他说：“但是现在，我不可能走的。”

一阵沉默之后，陶绾开口说道：“好。”

说罢，她就转身往郭四家去了。

桑辰看向高瑀，“还得是你，方才她看我的眼神，我真怕她把我扔出灵州城。”

高瑀叹气，“这丫头吃硬不吃软，我方才那么说，她心里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难过呢，你找机会跟她说说话，让她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