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直觉浑身都发疼,此时她想要再用镯子上的暗器也已经抬不起来手。
只希望齐陟已经将国玺拿到了。
他做事有分寸,绝不会因为她向俭修妥协。
忽然,下巴被人松开,俭修捂着头在四周查看,“谁!”
陶绾脚下的剑被人捡起来,身着青色麻衣的青年执剑刺向俭修的脖颈,却被俭修闪过,“你疯了?”
傅阶冷哼,继续刺向他,俭修外强中干,武功上压根抵不过傅阶,被人步步紧逼,他退到树干前方,“你……你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傅阶冷哼,长剑划过他的肩膀,趁他吃痛桎梏住他。
“药呢?”傅阶在他身上四处摸索。
陶绾疼得额头冒汗,那日手上的伤口被混入的药和方才的药粉一同引发了旧疾。
眼前瞬时天旋地转,耳边的声音也已经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口中被人塞进了药丸,“咽下去。”
许久之后,她眼前才恢复了清明,却又听见一旁的俭修哼道,“你倒是慷慨,把药给了她,你自己可……”
话还未说完,就被傅阶点了哑穴,张嘴也说不出话了。
陶绾抬眼看向他,“多谢,我日后会将这个人情还给你。”
若不是傅阶,今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傅守仁是她的仇人。
傅阶笑着摇头,“陶姑娘,人情还不还的,我无所谓。不过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将手中的剑扔给陶绾,“你是不是时常身体发疼,严重的时候,骨头也会连着疼?”
陶绾点头,“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也失去了一段记忆。”
“蚀骨香。”傅阶叹道,“这东西在你体内六年,不治好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死了。”
陶绾蹙眉,“你方才给我的不是解药?”
她又看向一旁的俭修,“这药是他做的?”
“不是,他就是草包一个,哪有那本事做出来这么毒的药。”傅阶道:“不过就是缓释的,你手上的药现在已经融入你的血液中,不给你这个,恐怕你得疼死在这里了。”
陶绾:“没有解药吗?”
她捏紧袖子,这几年姐姐也试过各种法子,可始终不能治好,甚至查不出她体内的病症。
“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傅阶道。
陶绾眯眼看着他,“没见过……,你一直在找解药?”
傅阶连忙摇头,“这倒没有,我就是听傅障说起过,他当时得到蚀骨香的时候,那人就没给他解药,他也没计较,反正他要杀人,也不救人,所以就这样了。”
陶绾又低下头,如果傅阶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她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好了,她还能活多久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为爹娘报仇的那一日也尚未不知。
“嘶……”
她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到傅阶一阵呻吟,抬眼就见到他捂着胸口,面色痛楚。
陶绾走过去,连忙伸手搀扶住他,“傅侍郎,你怎么了?”
傅阶推开她,猛地吐出来一口黑血,陶绾眼睁睁地看着他跪倒在地上。
青年冲她扯出来一抹笑,嘴唇却渐渐的发黑了,“陶姑娘,你别害怕,我其实只是快死了而已。”
陶绾身子一颤,她瞬时说不出话来了,来密村的这几日,她其实能感受得到,傅阶或许不是坏人,他曾经和齐陟是朋友,虽然他们殊途而行,可她能感受得到齐陟是在意这个人的。
可他却又是傅家人,他为他的父亲做事,傅家害了那么多人,她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颤抖着开口,“怎么救你,他有解药吗?”她转头看向俭修,他“嗯嗯啊啊”的,试图要张口说话。
“别问他,他不知道。”说罢,他拿过陶绾手中的剑,将俭修一击毙命。
陶绾蹙眉,“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傅阶冲她笑了笑,“我都要死了,好歹得拉一个人陪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死,要不然,小陟得多难过。”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他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在他身边有一个这么好的姑娘,我不能再害他了。”
陶绾伸手扶着他,“傅侍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和齐大人有误会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你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少女眼眶通红,傅阶笑了笑,“我和他哪有什么误会,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他恨我是应该的。我辜负了他的信任,帮着傅守仁害了虞将军。”
陶绾抿唇,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应该怎么去找齐陟。
傅阶有罪,但若是齐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那齐陟后半生又该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