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陟好笑地看着她,“是啊,我自幼的和他交好。”
陶绾瞪他一眼,“齐大人,我那是帮你,怎么你反倒是取笑我?”
在公主府门外的时候,她还以为二公子是个半大少年,应当同齐陟相熟的。
谁能想到,他们压根不能算是朋友。
难怪他们都那么看她,同玉那个反应……
“陵阳长公主七年前嫁给了永乐侯,只是永乐侯在三年前病逝。府中只留下了二公子林溯。”
青年眼中闪过哀恸,陶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会为她难过,对吗?”
“先找人吧。”齐陟道。
房中并未有什么蛛丝马迹,两人又连忙换了其它房间。
“这方家果然有鬼,”陶绾蹙眉道:“马场的下人无人看到他们离开,难道他们还在这里?”
齐陟摇头,“真在这里,恐怕那位方二夫人已经将他们都找出来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陶绾只觉得脑中灵光一现,她看向齐陟:“大人,或许我能找到他们。”
两人来到马厩前,齐陟无奈抬头望天,“会在这里吗?”
陶绾目光涣散,“试试吧。”
“一会儿你别去了,我去。”齐陟道。
陶绾摇头,“无妨,你别轻看我。我幼时因为逃了学堂,怕我爹训斥,甚至躲进过猪圈。”
齐陟:“……”
他脑中闪过在江州的那段日子,无奈扯唇,看来那时的陶绾还是有所收敛。
“那你最后怎么样了?”
陶绾笑容僵硬,“他没训斥我了。”
齐陟心说,陶都督还真是好性子。
“他打我。”陶绾苦涩道,“他说我是投错了胎,不像姑娘。平常的姑娘做不出这等事。但我也不像小子,小子也做不出来这等事。”
齐陟:“……”
下人们将马厩收拾干净后,两人就一同进去,发觉脚下木板果然是空的。两人又连忙将板子打开。
陶绾率先跳了下去。
齐陟:“……”
不管人能不能找到,这马厩也算是让她闯过一次了。
“公子……”
跳下去之前,齐陟看到了栖秋一言难尽的神情。
她觉得他疯了,他也这么想。
换作三月前,他绝不会这样做。
从前的阿沅也不能让他这么做。
木板下面是一条漆黑的密道,陶绾走得跌跌撞撞。
齐陟伸手搀扶住她,“事发突然,没带火折子,我扶着你。”
面前一片漆黑,两人缓缓地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窥见一团光亮。
“咳咳咳……”
走出密道就是一间充满脂粉味道的房间,刺激得她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今日我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啊。”不远处坐着的女子娇笑道。
陶绾垂眼看到她身着玫红色襦衫,头戴一朵牡丹花,双目调笑般望着他们。
陶绾愣了一瞬,连忙就道:“今日姑娘这里还有旁人来过?”
“哟,来找人的啊?”女人笑道:“在楼下呢。”
陶绾闻言,推开房门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两个半大少年就坐在下面。
她不禁蹙眉。
两个孩子来逛花楼?
“公子,您二位这是怎么过来的?”女人瞥了眼门口的陶绾,又笑着为齐陟倒出来一盏茶。
齐陟没有半分落座的意思,只是道:“姑娘不知道?”
女人笑着摇头,“我若是知道,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怎么,公子要救我离开这片苦海?”
齐陟没再理会,抬腿就走出了房门,和陶绾一同往楼下去了。
楼下,林溯正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口中嚼着果仁。
“阿溯。”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林溯吓了一个激灵,直接将果仁吞进去了。
“你……”他眯着眼睛打量身后人,极不敢置信道:“知行哥?”
齐陟抬手就将他拎起来,“谁准你来这里的?”
少年咧嘴笑了笑,“嫂嫂知道了?”
见齐陟没有理会他,林溯连忙挣开他,将不远处坐着喝酒的方惟拽了起来,“别喝了。”
方惟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不欲理会,还想继续喝,刚拿起来酒杯,就被林溯抬手打晕了。
“哥,我们回去吧。”他从荷包里拿出来一锭银子放在案上,拖起来方惟就要离开。
陶绾看着小少年这瘦弱的身板,抽了一口凉气,“二公子,我帮你吧。”
齐陟对她说道:“不用管他,我们回去。”
他转身就往外走去,陶绾连忙追上他,小声问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齐陟看了一眼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再留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