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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为我而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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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原来柳慧静就在房间外守着,一看到谭瑞安出来,母子二人交接个眼神,她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接过那套衣服,领谭瑞安去了浴室。

关上门,夏晓风闭了闭眼,平静几秒,又睁开眼睛,转过身面向谭逸,说:

“好了,到你了。”

谭逸不自觉摸上自己那条受伤的手臂,往后一退,沉声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夏晓风跟听不见似的,动作比对待谭瑞安粗暴了些,一把抓上他的胳膊,衣料接触摩擦,谭逸忍不住“嘶”了一声。

夏晓风就要挽起自己的衣袖,谭逸心中一紧,那个瞬间,泼天的羞耻感笼罩了他,他牢牢抓着衣袖,不让夏晓风掀开而看到伤口。

谭逸坚持道:“我自己来就好。”

方才还“风平浪静”的夏晓风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松手吧,硬撑没意思,你身上的血味儿都能传到隔壁家了。”

谭逸顿了顿,终是松了手。

夏晓风脱去他外套的时候,他的心跳剧烈加速,不,不是那种有关于欲望和暧昧的情愫,而是他感到自己非常的丑陋,身体是丑陋的,伤口是丑陋的,心也是丑陋的。

他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都是丑陋的!

他不想让他看见。

可夏晓风只是皱着眉,一声不吭地为他处理着伤口。

他引以为傲的成绩,孤芳自赏的第一,众星拱月的人设,完美无缺的面具,终于在此刻崩塌——他愿意去触碰夏晓风的内心,可却对夏晓风触碰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剧烈的恐惧。

有些血还在流,滴到了地板上,谭逸说:“我等会儿……帮你收拾干净。”

夏晓风没说话。

谭逸瞟了他一眼,轻声说:“我们……打扰你们了,我和安安就借宿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夏晓风还是没说话。

谭逸知道气氛僵硬,便牵强地笑笑,摆出一副他并不适合的笑脸,说:“本来约好了那天上课,没想到放你鸽子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突然,夏晓风一个抬头,深深注视着他。

谭逸假笑不出来了。

他看见夏晓风的眼圈红了。

左手还被夏晓风处理着,他只能伸出右手,右手上粘着干涸的、棕色的血迹。

谭逸收了笑容,将右手贴上夏晓风的脸颊,轻声说:“我没事的。”

夏晓风注视他几秒,躲开了目光,声音淡淡的,说:“你这能叫没事?”

他的伤口比谭瑞安得新鲜很多,看上去并没有抽打的痕迹,反倒像意外造成的伤痕;但是要论二者的伤重程度,还是谭逸这边看起来更“触目惊心”一点。

手腕上那些裁纸刀留下的伤痕,夏晓风一定看见了。

谭逸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为我流眼泪,不值得。”

夏晓风笑了声,摇摇头,说:“谁为你流眼泪了,别这么自恋吧大哥。”

那笑容就跟粘上去似的,只是粘了一秒,便飘落了。

夏晓风停下手上动作,将手掌捂在眼睛上,像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落泪似的,声音哽咽着说:

“我,为我……自己,流眼泪,行了吧?”

谭逸拿走夏晓风手里的棉签,抽了张面巾纸塞在他手里。

夏晓风只是将面巾纸抓皱成一团,低声说:

“我没为你伤心过,谭逸,我没为你伤心,你不要想多了。”

声音有些颤抖,他停住了,整理了半晌,才继续开口——但手掌还未从眼睛上离去。

“我为我自己伤心,为我自己流眼泪。我伤心我为什么帮不了你,伤心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伤心我连你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想帮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谭逸原本坐在椅子上,现在蹲到地上来了,他看见夏晓风的指缝间流出清澈的液体,顺着手掌侧流到脸颊上,再从脸颊上流到下巴尖,最后从下巴尖滴到衣领里。

“一声不吭,玩个失踪,严老师说你以后都不会来上课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夏晓风长长叹了口气,控制住声音的颤抖,道,“我还想着你是不是连开学都不去报道了呢……我找你,是,你没回消息,对,我找你也没用。”

谭逸轻轻抱住他,说:“对不起。”

这时看不见他的眼泪了。夏晓风将遮挡眼睛的手从脸上移开,谭逸感觉到腰间一紧,原来面前的少年将手搂在了他腰部,人的体温传递过来,他能闻到夏晓风衣服上还有萝卜牛腩锅的香味。

夏晓风说:“不用说对不起,我没为你伤心过,因此……你不用因为你自己的事情,向我说对不起。”

谭逸有些没明白夏晓风的话,而接下来,少年又说:

“你不用因为,你家里的事,跟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在这之前,我们以为夏晓风已经推开了谭逸的心门,哪怕只是推开了一小条缝。因此,我们期待着这扇门完全打开的事实。

然而,在物理推动下,我们还要考虑环境中化学的变化。如果空气中水分充足,温度又低,无孔不入的空气将像一张大网,布满了门的每一处角落。

接着水结冰,接着无法推开门。

因此,最根本的方法,是让环境升温,是让空气中咸涩的、如泪水般的水分减少,是让阳光穿破重云,来到这个地方。

夏晓风写在作业纸上的一句“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是他的一场赌博。

他赌谭逸最本质的问题是他的原生家庭,他赌这能给谭逸的世界带来一点阳光——但他并不确定这束阳光有多大,不确定能否凿开谭逸冰封的心门。

但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桥头万木春”,柳暗,花能明罢,这一束阳光,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撞进了谭逸的心底,恰好是在他的心千疮百孔之时——不然,也无法穿破那层坚硬的铠甲。

咯嗒,有什么冰块开始碎裂了。

原来是封在门上的冰块。

是什么使之碎裂的呢?

噢,原来是阳光啊。

夏晓风忽略了一点,就是哪怕他并不确定这束阳光有多大,甚至只可能这束阳光非常微弱,但只要长年累月地照射,汇聚一点,便能像幼时玩“放大镜聚焦生火实验”似的,烧融那块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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