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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家庭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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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冲过去,握住母亲的手腕,将妹妹拉到身后。

他半蹲下身,双手捂住谭瑞安的脸,安慰道:“没事了安安!哥哥在这里!没事了!放轻松,像以前说的……来,我们深呼吸,做三次深呼吸……”

谭瑞安尖叫不止,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外冒,耳朵被掐出了印子,正缓缓往外渗着血。

谭逸的眼里都是慌张:“没事了!哥哥在这,深呼吸,来,跟我做,哈……呼……哈……”

谭瑞安尖叫声渐弱,开始随着谭逸的节奏呼吸着。

周围人都朝此处投来目光,连正准备叫号的店家都拿着那张叫号单,愣在了原地。

女孩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紧紧抓着谭逸的外套下摆;谭逸叹了口气,将被甩到地上的眼镜捡起来,用袖口擦擦,耐心轻柔地架回她的鼻梁上。

他重新转向黑脸的母亲,压低声音但气势不减道:“怎么了!为什么打安安!”

曲秀眼里都是血丝,她冷哼一声,嘶声道:“……安安是不是没做作业?!我听说这次期末模拟考她还考了倒数!为什么不告诉我?!”

谭逸说:“那不是还没回家吗!回家了,她会主动汇报的!你这么逼她做什么!”

曲秀说:“骗子!刚刚老师电话说了,安安最近都没交作业,考试也考得差!要汇报早就汇报了,我看就是最近她没怎么发病了,又开始忘记自己的本分了!”

谭逸被母亲脱口而出的后半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颤声道:

“……我没跟你说地点,你怎么跟过来的?”

曲秀狠狠瞪着他,说:

“我在跟你说安安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她最近表现还故意不向我汇报。好啊,我们家养的都是白眼狼……”

谭逸打断她:

“你跟踪我们,是吗?”

曲秀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继续她的话题:

“你们俩现在赶紧给我回家!还吃什么……”

她喋喋不休的话语消逝在夜风里,沉溺在酒水中,最后被糜烂的灯火拌匀了、搅混了,顺着恶臭的污水流淌进开缝的井盖里。

谭逸浑身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敢看周边人是什么反应,也不敢看夏晓风——哪怕他知道这个人正在自己的身后,用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肩膀,沉默着,但绝不旁观。

曲秀见他毫无反应,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好像下一秒便要在众人面前哭闹起来,她说:

“你回不回家。”

愤怒、羞愧、怜悯、哀愁与惋惜冲击着谭逸的胸膛,夏晓风手掌的温度正透过薄薄的单衣传来。没有小K的阻止,他自觉自己已“无法无天”了:

“我不回。”

曲秀听了,冷着脸,立马去夺谭瑞安的手:“那她跟我回去!”

谭逸将妹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说:“她也不会跟你走!”

谭睿安用恐惧和退缩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死死抓着哥哥的衣摆不放。

曲秀的手僵在了空中。

这时,餐厅经理神色焦灼地从店里走出,就要搅这趟浑水:“这几位客人,有什么事我们到一边说,如果实在没办法,报警……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原来是曲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老旧的水果刀,刀尖对准喉咙,一副自杀的做派!

“报警好啊!报警啊!报警把这两个小白眼狼抓起来!扔去劳改所,把谭家的脸面全部丢光!顺便杀了我,是啊,我就是被不听话的你们杀的!我就是被你们杀的!”

“好了!”谭逸的声音里全是怒火,他牢牢抓住母亲的手腕,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果刀,那动作轻车熟路,仿佛已成了肌肉记忆。

周围人甚至掏出手机,开始悄悄录着此番闹剧;店里的人也乐此不疲,透过玻璃窗,对着这幕景象作出自己的“高谈阔论”。

谭逸咬牙道:“……我跟你回去,我们跟你回去,别再丢人了。”

曲秀头发散乱着瞪着他。

谭逸没理她,只是蹲下身,微抬头看着妹妹,疲倦地笑道:

“吃饱了吗?”

谭瑞安已经不哭了,但眼神呆呆的,脸上还凝着干涸的泪迹。她细声说:

“没有。”

谭逸强撑着笑容,说:

“那回家我给你煮面条。”

说罢他就要起身带着谭瑞安离去,可妹妹再一次揪住他的衣服下摆,茫然地问:

“回家要汇报吗?”

谭逸身形一顿,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垂眸道:

“是,汇报完我就给你煮面条。”

曲秀还是一副偏执的表情,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孩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谭逸看向夏晓风,抱歉地笑了笑,说:

“那个,我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钱我会转你的……”

夏晓风连忙道:

“没事!你……你……”

他“你”了半天说不出来,曲秀那目光令他心中发毛,本想说一句“你还好吗”?又担心他母亲会冷嘲热讽;或者说一句“要不还是先吃完”吧,又怕他母亲癫狂发作。

最终还是只说出一句:

“你忙完了,再联系我吧。”

谭逸微微点了点头:

“嗯,抱歉。”

软皮沙发几年前就破烂了,扔掉过后,家里只剩下两张镀了漆的木椅,颜色褐红如春土,好看得很;可到了冬天,却是一点儿温度也留不住,坐在上面,如坐冰川。

今天气温也不高,曲秀看起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裤子,她正襟危坐着,脸上死灰一片。

谭逸跪在地上想:母亲难道不会觉得冷吗?

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曲秀便淡淡地开口了:

“还是跟以往一样,该汇报的都汇报了。”

——“汇报”,一个普普通通的词,可能出现在学生时代的翻转课堂,也可能出现在职场领域的会议现场。

但是出现在一个家庭里,正式得有些罕见。

这是从小以来的一项“规定”,一项“制度”:学习的成绩、作业的情况、生活的表现;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旧的想法,新的想法……有关自身的,都要事无巨细地上报。

在曲秀眼里,谭家的子子孙孙都是透明人。身体是透明的,心是透明的,思想也是透明的。

以往是两周汇报一次,但从自己上了高中以来,就变成一周汇报一次了。

有时可以坐着,有时需要站着,有时……只能像现在这样跪着;妹妹也要,但是妈妈还是有点心疼这个“病人”的,会让她坐在一个矮矮的、足够她俯视的小板凳上,不至于站着或跪着一天。

谭逸在心底嘲讽地笑笑:是什么时候觉得,相较起自己,母亲对妹妹这样的行为还算“有点良心”了呢?

曲秀见他迟迟没有开口,提高声音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谭逸深吸一气,低声说:“……我这次,没有考到年级第一。”

曲秀说:“为什么?”

谭逸说:“不知道。”

曲秀说:“……你心飞了,你不知道吗?”

谭逸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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