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别碰我……这个答案……”
夏晓风:“……”
哦。
原来大佬做梦都不想让自己抄答案。
心灰意冷的夏晓风乖乖爬回床上,刷了会儿手机,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复习!
最低亮度的小台灯,OK!
还剩一半的凉咖啡,OK!
保持干净的课本,OK!
还没翻开的作业,OK!
只写了“好困”二字的草稿纸,OK!
基本没怎么用的圆珠笔,OK!
长夜漫漫,以笔为剑,准备大战一场吧!
计时开始,夏晓风翻开了课本,摁下了圆珠笔笔帽,书页翻动,数学公式布满草稿纸,咖啡见了底!很好,继续保持!八十分信手拈来!
而五分钟后,夏晓风睡得不省人事。
台灯忘关了,耗到没电,闪动几下,107宿舍终于陷入了深深的夜色中。
可是,冲击数学单元测的旅程一波三折,凌晨五点半,夏晓风被一阵尖锐悲戚的呼声叫醒。
呼声哀转久绝,声声如浪,一波更比一波汹涌,如婴孩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室友们同样被叫醒,对头的游星喃喃了一句“什么东西啊”,随即将头蒙进被子里。
继而而来的,还有指甲抓瓷砖的刺耳声,伴随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摩擦声。
门外的啼哭更加凶猛了。
本就睡不够的夏晓风翻来覆去,心情郁闷。
忽然,他听见下铺传来一轻微的叹气声——
原来谭逸也醒了。
夏晓风终于忍不了了,他暴躁地拉开蚊帐,几步下了梯子,咔嚓开了阳台门,怒气冲冲地抄起晾衣杆,推门而出。
——这臭猫!
夏先生虽常年浪迹校猫社,也是社团里公认的“爱猫人士”,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只喜欢对自己撒娇、温暖柔软的小猫,什么屎啊尿啊的照顾那是避之不及,更不用提那些大吵大闹的烦人玩意儿了。
说白了,他没什么爱心,毕竟没什么能让他牵肠挂肚的。
他夺门而出,始作俑者感受到杀气,立马炸毛跳到三尺高,“喵”的一声飞到远处。
夏晓风不屈不挠,他追出去,用晾衣杆“哐哐”敲着地面,嘴里破口大骂。
一人一猫便在凌晨五点半的西校区开始了追逐。
晾衣杆砸击着地面,橘花猫吓得上蹿下跳,夏晓风边跑边指责它:
“叫他妈什么叫!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睡觉!”
“你吵我也就算了,再吵吵其他两个人我也忍了!但你他妈怎么,怎么把谭大佬吵醒了?!”
那个年纪的少年都有种中二热血的心理,夏晓风感觉晾衣杆在手中成了倚天屠龙剑,撞击地面时仿佛有电闪雷鸣、火光四射,面前可怜又可恶的猫成了世界恶人,正待他斩除。
——这下好了,上头了。
夏晓风继续嚎叫着:
“你让谭逸睡不好觉,你让他没精力考早上的数学怎么办?!啊?!”
谭逸突然被点名,本想置之不理的他在床上坐起身,神情复杂地盯着门外的一人一猫。
现实比小说更荒诞,追逐战还在继续。宿管阿姨不知在哪个角落睡熟了,其他宿舍也没有一人出来制止,107的朋友们都看傻了眼,侯志博掏出手机录着像,忧心忡忡地说:
“有时我真的怀疑夏晓风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不是贬义那种说法,就是真的担心他有病那种……”
游星忍着笑说:
“倒是没看出来他这么为谭逸着想,你俩之间有什么交易?”
全体目光投向谭逸,谭逸扶额,套上拖鞋就要把门关上。
侯志博说:“哎先别关,我再录会儿。”
谭逸说:“别理他,睡觉。”
门被关上,正当谭逸怀揣着一颗躁动的心,准备重新返回床铺时,他听见门外的夏晓风大声地说:
“谭逸数学答不好!我他妈怎么抄到及格啊!到时候我死了你个臭猫赔得起吗?!你把我害死了!”
谭逸:“……”
他反手就把门锁了。
全宿舍安静如鸡,没人发笑,没人抗议,聚光灯似的目光照射在谭逸身上,只听他略带愠气地说了一句:
“别看了,睡觉!”
而我们可怜又可恶的夏晓风“铩羽而归”后,在门外哭天喊地了一分钟,依旧没人给他开门。
本决定锲而不舍“呼救”,但想起谭逸还在睡,自己这样儿,不就成了那扁毛畜生吗?!
——退一步海阔天空!
夏晓风安静了下来,背靠着宿舍门,缓缓坐了下去,没过一会儿,便开始“垂钓”了。
还没钓到浅度睡眠,就感觉背后一空,失去支撑的他往后倒去,啪叽一下贴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张开惺忪的双眼,他望见谭逸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
他说:“回来睡觉,自己写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