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夏同学拍完谭大佬囧照之后,他就彻底爱上了摄影,每天不是这要拍拍,就是那要拍拍,走火入魔到谭逸上个厕所都要捧着相机跟进去——
不过此等猥琐行为被咱们正义的游星同学制止了。
游星虽平常表现得有些娇弱,但内心充满了热血,打抱不平、扶正抑邪是他的道德标杆,可惜就是平常过于羞涩,跟不熟的人讲话就会结巴。
没办法,夏晓风属实有点过分了。
这人拍了几组谭逸的特辑,还大言不惭地为其命了个名,叫做:
小刀拉屁股。
是的,就是这个谚语——开了眼了。
游星时常感慨姓夏的现在还没被谭逸揍死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过了七月流火的日子,南方正式入秋,风声萧萧、蝉鸣尽退,手指甲旁翻起了倒刺,看来干燥已入侵了这片湿润的土地,雨水不再、秋高气爽了。
西校区作为住宿区,每个晚上标配夜宵,狼牙土豆、关东煮、烧麦干蒸、炒粉炒面、玉米猪肉饺……菜式每天不同,价格也划算。
夏晓风时而专门晚餐吃少点,就为了下晚自习吃个夜宵。
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好吃,就是为了奖励自己学一晚上的辛苦。校园夜宵这个东西,吃得是个烟火气,约上三两狐朋狗友,往铁板凳上一坐,吃上热腾腾的串串,唠唠今天又有什么可以吐槽、分享的事儿,也算一种校园生活。
他和游星一人装了一碗关东煮,面对面坐着。
游星咬掉一块豆腐,提起他的摄影:“你好像很喜欢拍照啊?以前都不知道。”
夏晓风吞下一块海带结,说:“心血来潮而已,估计也玩不久,看看吧。”
游星说:“也是,过了十二月份就期末考了,还是得复习……”
他细嚼慢咽地吃了根蟹柳,不经意地说:“说起这个,明天考数学,夏哥复习得怎么样了?”
夏晓风稀里哗啦喝汤的声音骤然停住,他面色深沉地将塑料碗放下,严峻地说:
“完了,忘记复习了。”
这一周全在拍来拍去,时间都泡在摄影社里,完全忘了明天还要数学单月测!
游星幸灾乐祸:“你熬个通宵复习,说不定还有希望及格。”
夏晓风不屑:“切,老子一脚踩上答题卡都有八十分,何况我同桌还是谭逸,差不到哪儿去!”
游星捂嘴笑起来,听明白他话中有话:“得了吧,谭逸要是给你抄我给你洗十天袜子。”
夏晓风也笑起来,故作骄傲道:“十天太少,洗半年,我给你封个夏家理事长,以后就进豪门工作了。”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夏晓风虽豪言壮语侃了不少牛逼话儿,但压力还是有的——毕竟还有个大祖宗嵌在脑子里,每分每秒都在盘算着怎么要他的命。
小K说这次必须及格才能保证不扣内卷值,低于及格线一分扣1000点内卷值。
妈的,这岂不是低几分他就命丧黄泉了吗?!
谭逸那个家伙,肯定不给自己抄,自己都摸清楚了,连他妈写个作业都要遮遮挡挡——搞得我好像没有参考答案似的!
不过,自从接入这个系统后,他也不是完全没学,至少比起以前,作业的空都填满了、上课都撑着眼皮度过了、小组展示也参与了修改报告标点符号……
自己还是有点改变的,对,只用今晚再冲一波复习,明天考试肯定没问题!不就熬个小夜吗?笑话,忘了社会实践课那阵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晓风沐浴更衣后,安安分分地爬上商铺,正当室友都奇怪这家伙怎么今晚没在底下作妖时,他便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略带抱怨又一脸认真地说:
“别吵,我要学习。”
室友们都以为他吃错药了。
小台灯,OK!
咖啡,OK!
课本,OK!
写过的作业,OK!
干净的草稿纸,OK!
满水的圆珠笔,OK!
到点熄灯,夏晓风的床铺上灯火通明,他拉了拉被子以作掩体,同时耳听八方,阿姨的脚步声一旦临近,立马“唰”地熄灭小台灯。
然而,没看一会儿,他的眼皮就打架,二次函数的图形线条变软坍塌,log开始作分子热运动,多项式自动展开又合并,跟跳舞的黑色小人似的,将干干净净、毫无笔记的课本搅得乱七八糟。
夏晓风猛灌了几口速溶咖啡,可这咖啡怎么跟安眠药一样,越喝越困。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半!怎么就这么困了!
不行!不能这样!要坚持!
于是,当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弹窗后,他便坚持地看起了手机。
奇妙地是,当夏晓风意识到自己怎么在刷手机、且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后,他竟然奇迹般地不困了。
好!就这样保持!
他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再次挑战起了指数方程与不等式,挑战起了指数方程,挑战起了方程……
我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夏晓风意识到指数与对数这一章啥也不会,要不是明天画了考点,他都要质疑这章到底有没有上过了。
准备本章重头学起的夏晓风,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他听见侯志博跟消防车一样的呼噜声,听见游星嘎吱嘎吱的磨牙声,觉得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尿意上涌,夏晓风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去放了个闸,再次回来准备上梯子时,他听见下铺的谭逸含糊说了声什么。
他以为谭逸醒着,没想到人家睡得老熟了,刚刚只是梦中呓语罢了。
夏晓风起了好奇心,他蹲下身,凑近去听谭逸在说什么,一呼一吸间,他听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没等他震惊片刻,就闻谭逸继续道:
“别碰……别碰我……”
夏晓风冷汗都出来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呀!
——他梦到什么了?
夏晓风的心不禁紧张起来,万籁俱寂之中,好似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