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怕我所说的太过荒诞无稽。”恐担心她误会,宋凝霜索性坦然直言:“当晚我根本不在场,洪大之死更绝非我所为。可离奇的是,我于当夜睡梦里却是身在北巷之中,并且亲眼目睹他被一个会飞行的怪物杀死。而等到了隔日,他果真死了。”
……
姜书梨暗道失策,看来那晚自己未将她的记忆全部消除干净。
既然事已发生,梁县令目标太大,不好轻易动手,目前势必要找出‘检举’的人来,从他身上着手才行。
她不发一言,兀自低眸沉思着,宋凝霜见其沉默未应,苦笑一声,自言道:“很难让人相信对不对?其实换作我也是一样的……”
姜书梨一怔,看向宋凝霜,知她定是误会了,解释道:“不,我信你。”
宋凝霜黯然,垂眸看着地上的某处:“信与不信,其实都不重要了。梁县令本就打算拿我顶罪,我进诏狱,无非是他们想要屈打成招,逼我认下罪责的手段,届时所谓的证人证词,加上认罪书,这事就有了结果,他们才好向州府交代。”
说到此处,她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如今拖着,不过还想从我嘴里撬出梁诏的真正死因。”
“梁诏?”
宋凝霜应了一声,叹了口气:“他是梁县令的儿子,三日前也死了。”
姜书梨心中不解,疑惑问道:“他的死又与你有何关系?”
“与我是没有关系,但梁县令想知道一个人。”
“何人?”
“一个叫荀蓉的女子。”
“什么!”闻言,姜书梨眸色一震,有些惊愕地望向宋凝霜。
她惊诧的是,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荀蓉的名字,而更令她费解的是她们二人竟然相识!
可荀蓉又怎会牵扯上梁诏的死呢……
以姜书梨对她了解,荀蓉是个笑里藏刀,手段毒辣之人。她离开天池谷流连凡间,怎么可能会安分守己?以她心性,或许是那个叫梁诏的有意无意招惹到她而至惨死。
但转念间,姜书梨却莫名的不愿,更多的是担心她们之间存在着交集——
看着她反应有些大,宋凝霜诧异的问:“怎么了?”
姜书梨收拢了下自己纷杂交错的思绪,挤出一抹笑,否认道:“无事,我……”
当她欲要再度询问时,却感知到牢房外面有人逐渐靠近,她不得不告别道:“我还有要事,需得走了,你……”
宋凝霜看着姜书梨,心间满是不舍,她觉得,这该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可倘若这是最后一面,竟是如此难舍。倘若明日便死去,自己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与她倾诉。
宋凝霜张了张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哑口无言。
自己想说的,于她而言岂止困扰二字。
想罢,她终是轻笑了笑:“若有机会出去,我想告诉娘子一个秘密。”
“嗯?”姜书梨不明所以,但见她展颜从容,亦笑道:“好。”
她们便这样目光相互交织,温柔而专注,也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门外人声渐近,姜书梨起身离开,忽想起一事,她脚步微顿,回过身叮嘱道:“宋郎君,你方才所言,切记勿告知他人。”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今日我来看你之事,也无需同他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