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说她是男子。”白灵子不满，辩驳道。再说哪有男子会织布的，说了这般多，都不知她听进去没有！

“……”

姜书梨确实没细听，满心思绪早已被‘我爱上了凡人’这句话深深撼动了，更何况现下得知对方还是个女子。

呵，女子与女子？是她昏了头还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姜书梨脑海有些凌乱，万千思绪翻涌，竟一时理不出头来。

宁触天规，与凡人相恋，违背天道，且还是个女子，如此不顾……竟是所谓的爱？

于姜书梨来说，世间男男女女，情爱一事，如镜花水月虚妄渺渺。人心难测，道红尘芳华，曲未终止人已散，纷纷扰扰皆是过往云烟。而自己苦苦修行百载，不论羽化登仙，只天地阔阔，无牵无挂，任凭逍遥，又是何其自在。情爱二字，做不得真，凡人心，自利刁滑，有些比妖族更甚有之。但念及此，蓦地想起一人来，或许，或许也有诚之一二吧……

烦，不胜其烦！

姜书梨定了定神，将搅得她心绪混乱的杂念统统抛出脑外，语气清冷:“我不耐听你说这些，快点乖乖奉上灵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姜书梨，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了。”

白灵子知晓姜书梨是做得出来的，虽非滥杀，但涉及其利，威胁其身，必心狠手辣且绝不留情。果然，只见姜书梨俯身凑近她，低声道:“如此，我只能随你心愿，取了你的性命！”

“姜书梨……我方才只不过……”

“请问，你们这儿可有夜交藤？”

白灵子话还未辩解完，便被摊前传来的一道温和的话语所阻止。

姜书梨原本背对着身后人，但听说话之人声音略有些耳熟，不由转过身去。

是她？！

“你……”因姜书梨朝她转过身去，宋凝霜便能注意到她，本还犹豫了一瞬，复又想了起来，一双黑眸旋即莹亮生辉:“我想起来了，是你啊。”

“嗯。”不知为何，眼下突然见到这人，方才纷扰的思绪又丝丝渗了出来。真？她该是真的……不过，比起这，好像更有趣点！

她淡淡应了一声，不觉过于冷淡，又补充道:“真巧，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宋凝霜临上前去，漆黑的眼眸弯了弯，笑意温和:“上次一别，未想还能再次遇见娘子，确实教我意外。”

日头下，一层光洁的金辉打在宋凝霜身上，随着她梨涡浅笑间，眼底尽是柔光流转，若撇开这人身上穿着难看的粗布麻裳，尚算养眼，姜书梨如实想着，心中忍不住泛起丝丝雀跃，直抒胸臆，心下虽觉奇怪，但也没去细究。

“意外？”姜书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刚瞧见你，不知为何有些发慌，还在想着，郎君莫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又欲想来寻我质问一番吧？”

宋凝霜一时愣怔，默然片刻，方才明白对方言指何意，不由失笑道:“小娘子还是那般伶牙俐齿，某怎敢不识好歹，自讨没趣呢。”

两人随之对视相笑，皆在对方眼中看见彼此的身影…

而置身一旁的白灵子眨巴着眼，满脸莫名其妙，更让她讶然的是，姜书梨竟会笑得这般人畜无害？！！

一时间，白灵子用审视的眼神于她们二人之间来回流转逡巡。无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再是后知后觉的人心中也不由默默揣测着她们之间的关系……

啧，眼神如此暧昧痴缠，莫非是情人……?！

嘶——看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