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远变了，他暗沉沉的眼睛不再控诉。

“韩牧远，讲真的你清醒一点！要喝醉了你就唔！——”

郭崇心跳如鼓，下定决心要解释时却晚了，韩牧远在身体力行地向郭崇讨要他想要的。

一把擒住身下人的双手再来一次。

只有这样踏实的肌肤相亲，才比梦里虚幻的缠绵和郭崇发落的冷酷现实让人快乐。

韩牧远沉浸于美好的唇齿纠缠，另一只手也摸进敞开的浴袍。

舌头被吸卷，口腔被搅弄，放肆揉搓他腰腹的那条手臂纠结出肌肉，张露着原始冲动。

郭崇如遭五雷轰顶，他真切感受到韩牧远的欲/望，也真切感到害怕。

“啪！”

情动中桎梏松了，郭崇奋力抽手甩了韩牧远一耳光，冷冷呵斥:“干什么你疯了吧！”

郭崇身量虽小了韩牧远一圈，但再文弱也是个男人，韩牧远牙龈被打出血。

“呵呵，对，我是疯了。”

脸面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韩牧远呵呵笑着去抓郭崇，后者卯足劲儿挣扎。

“擦拉”，沙发和地板相刮擦，“砰咚”，茶几被撞开，“哗啦”，酒杯摔成个稀巴烂……

“韩牧远，嗯啊放开我！唔，姓韩的，你他妈犯病啊！”

郭崇拳打脚踢、叫骂得凶。

韩牧远为所欲为地描绘嘴角的形状，他亲他的眼睛，亲他的脸，亲他的脖颈。

吻过一遍又一遍后，他张嘴含住小巧的耳垂拉扯着，只弄得莹白的脸庞一片水晶晶的红痕。

情况还不算糟，还能回转的，绝不能让韩牧远做下去！

郭崇睁开眼，企图从房间找到挣脱的机会，一边服软。

“等等，韩牧远，我有话想跟你说。”

韩牧远依言停下。

郭崇心头些微宽松，如法炮制，接着好声好气地软化韩牧远。

“你不是喜欢我么，难怪只是为了图一时之快？”

“对，郭崇，我喜欢你。”

“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呢，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我……”

郭崇语塞。说点什么？他垂眸，片刻斟酌后，他抬眼望着韩牧远说:

“我说过的，我也是喜欢你的，我很喜欢和你相处，欣赏你那洒脱脾性和侠客气，当你是我此生的知交，原也想和你老来做邻舍翁。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哪里，可你并不是同性恋不是吗？也许一时错觉让你误会了，所以韩牧远，你冷静些，不然搞不好你也会悔恨的。”

别再做下去，我会恨你！

说着温柔的话，言语里却敲敲打打的，语气更带一种决绝。韩牧远在那双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恍惚。

“……郭崇，我拿真心向你告白，你却视我作蛇蝎，这让我怎么想？”

“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郭崇，你要不要在我眼睛里，看看你现在是哪种表情。”

“……”

“和你过往应对我时一个模样。虚与委蛇，你在哄骗我，在对我用谈判手段。明明嫌恶我的接触，却对我怀柔，你抗拒我的喜欢，却说也喜欢我，哪里有也？”

“我……”不是，说了我不是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没有！韩牧远，你不能因为我说的不是你想听的，你就乱想我……”

从我碰你的那一刻起，便被讨厌了，这双多情的桃花眼会哄骗人，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韩牧远苦笑“若我打住，你会原谅我吗？”

“我会的！”

罢了，只望“也会悔恨”别成真。韩牧远慢慢松开了郭崇。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途中郭崇悄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