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到我吧啦啦啦啦啦,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没在怕!”
人太贱就是欠人降。陈知行本来还耍贱,然后他就求仁得仁,被众人围追堵截到在冰面出溜“手脚很忙舞”。
“打你就打你!满足你啰。”
向陈知行抛掷一发发雪团后,郭崇往喷泉池边一靠、揉捏笑得发酸的腮帮。
“让你贱兮兮的~”
不经意间,瞥见树下的韩牧远,他精灵一闪,就朝韩牧远而去。
待到离人两步之时,郭崇表情突然变得邪/恶、照着旁边的枫树来一脚,旋风般转身就跑。
细软植株备不住这毫无保留的一脚,仿佛涂了层厚奶油的树枝瑟瑟发抖。
韩牧远是目送郭崇向他走来的,但他心里有事,以至于没察觉郭崇的恶作剧。
韩牧远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东西大变样了,它一旦流露出来就是洪水猛兽,会让一切化为乌有。
如此想着,见郭崇要离开下意识想留住他。
韩牧远的运动神经何其敏捷,簌簌直掉的枝头雪还不及成势,郭崇鬼脸扮到一半,他就抓住对方的羽绒服帽子把人拽了回来。
“啊!”
郭崇本就不稳的身形顿时后倒,韩牧远又牢牢抓着人没放手。
“呼啦——”
这一拽的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以一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姿态迎来了兜头盖脸的梨白暴雨。
“扑通!”
没等白雪暴雨倾泻干净,两人便前胸贴后背得重重摔在一起。
“哎哟我靠,摔死我了!”
衣服进了雪,冰得郭崇一激灵,他呼哧呼哧从韩牧远怀里爬起来,边叫、边跳脚抖擞衣服中的雪。
“韩牧远,我要感冒了,就是你害的!”
正扑扑大力拍雪的韩牧远反唇相对,“不是你欲行不轨吗?”
“我那是看你孤单寂寞冷,帮你找个乐子好吗!”恶作剧未果的郭崇拒不认账。
韩牧远本来要回一句什么,可看见郭崇的模样就失了言,那张脸唇红齿白,像个红苹果,让人想要下口。
韩牧远心念动,下腹就有团火苗在燃烧,他上前一步,拍过雪水的手情不自禁捧住郭崇的脸。
稍微暖和的脸再受这一遭,郭崇整个人在寒风中仿佛花枝乱颤,他甩头躲开。
“韩牧远你个小心眼,报复我是吧?”反手就从树枝中抓把雪塞进韩牧远后背。
被冰冷的雪一刺激,韩牧远才清醒过来:呼,差点出事!
郭崇不曾察觉韩牧远的异样,他又抓起两大把雪,韩牧远就顺势抱住了他。
大雪纷飞中,两把刚柔相济嗓音你来我往扯着屁,一大一小的身影你箍着我我抱着你,玩得团团转。
大家伙儿穿的防水羽绒服,雪水招呼到身上无伤大雅,只有郭崇和韩牧远闹了那一出,浑身湿淋淋。
众人体恤他俩,挥挥手散了。
当然,陈知行其实没这个自觉的,当他表示要留宿和郭崇通宵打游戏时,董欢心以一种倒拔垂杨柳的气势将他拖走。
郭韩两人得以吸溜着鼻涕回去洗个热水澡。
郭崇出来时,韩牧远早已洗好,懒洋洋在翻杂志。浴袍短了一截,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麦浪般好看。
郭崇羡艳地打量着韩牧远,擦头发的动作渐渐心不在焉。他想到接下来惊世骇俗的告白、便不由得紧张咽口水。
他有一段情,背德的情,那份压抑盘桓心头一年。
一个人在黑夜中摸索的滋味太不好受,他真的好想要有个人能帮他排解排解。
这个人不是腐女董欢心,不是体贴的阿昕,不是脾性相投的陈知行,而是,韩牧远。
很奇怪,明明相交不到一年,之前还互轻互对的,并且韩牧远直得不能再直了,但郭崇就是觉得韩牧远这根钢管可靠。
那时他和董欢心他们雪仗打得正欢,某刻他回头,远远看见树下的韩牧远,郭崇就忽然这么下定决心了。
那棵枫树长得很好,而树下的韩牧远长身静立,他一米八的个子,没有歪七扭八惫懒样儿的时候,是松风鹤立的。
郭崇想到自己初来上海时,在地铁看到上海的城市宣传语——“开明睿智,大气谦和”。
韩牧远真的有上海的气质。
心事揣揣的,郭崇擦头发的手臂不小心撞到门框,韩牧远看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异口同声道:
“天这么晚了,收留我一晚呗。”郭崇面上风轻云淡。
“天这么晚了,你今晚住下吧。”韩牧远挤眉弄眼的。
各怀心事的两人一拍即合。
这样的下雪天,勾出的除了浪漫文艺就是寂寞。
郭崇的寂寞有人能解了,他回房拿出瓶红酒,韩牧远求之不得,万分期待他们独处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