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破酒吧的楼梯是要让人登天么。
郭崇靠在楼梯口揉弄昏沉的头,他看着窄得看不见的楼梯,顿身定神。
昏暗中,只有楼梯边沿有弱弱的灯管。
阵阵晕眩感袭来,郭崇身体发软,他用手扇了扇脸。
烦死了,憋死了,真的待不下去了。
身体趔趄,有种深一脚浅一脚的失重感。郭崇晃晃摆摆下了楼。
原本缥缈的电子乐一寸寸还原了劲爆。胃里不舒服,他边顺胸口、搀东扶西出了Zense。
浑身野火燎原般的燥意被夜风抚平一些,要吐的感觉、胸口憋闷的浊气都消散了。
郭崇背靠门柱,在一排超跑的最尾端找见自己的凯迪拉克,他摸去拿了瓶水,在不远处的石墩子坐下。
不知是什么时间了,圆溜溜的石墩子有了薄薄一层湿意。
浑身发沉发软,屁股不住往下滑,郭崇只能瘫着身子将头枕在膝盖里。
吹了好一会儿风,但身体深处仍源源不断生发难耐的燥,在灌了半瓶水后,郭崇幡然醒悟:酒有问题!
妈的混蛋!
想起先前那杯鸡尾酒和那男的,郭崇脸色苍白。时隔多年,再次被将要天塌地陷的阴霾侵袭,他身心发寒。
这种阴寒,是对男人下迷药的败劣行为感到厌憎,同时也是后怕,如果他最后一层遮羞布被……
头往膝盖里陷得更深,他心情一糟,看什么都像找自己晦气的。
郭崇将手里的水撂石墩子旁、没好气嘀咕:“什么鬼包装,跟个洗洁精瓶子似的。”
心情糟烂,只想睡觉。
虽然清楚紫苑离这儿并没多远,叫个代驾或者滴滴十几分钟也就回去了,但药性好像轻易散不了。
自己这副样子,除非司机师傅当自己是个外卖给护送进家,否则,他一下车难保不会栽马路当中。
郭崇这种半醉不醉的,烦心情绪未浇灭,又在酒精的麻痹下理智出走不少,就很容易摊上事儿。
这不,很快一些不入耳的响动、便来考验他的定力了。
听到背后的声音,郭崇悴郁回过身,看见酒吧前的灯光黯淡处,一红一白两个模糊人影吻得如胶似漆。
郭崇看了会儿,无语。
本来xing也是动物的本能欲/望,卿卿我我这种事发乎情,何况酒后必要放浪嘛,多正常。
放在此时此地,连有伤风化都算不上。
哪怕就在2小时以前,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更不会产生不适。
但这会儿郭崇就是很不爽,尤其他看白衬衣男人即使亲密时、也不躁不乱的一股斯文败类淡漠劲儿,他胸中就憋着气。
本想再回Zense开个包厢睡觉的他眉头轻挑,掏出手机一顿摁。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粗旷大叔嗓跟你爸似的,音量大得要多故意有多故意,祛火效果和扫/黄大队有一拼。
爷不乐意看,你们也别太快活。郭崇幽幽想。
大概没察觉郭崇刺喇喇的目光,那边红男绿女春风依旧,而且愈演愈烈。
见情景依旧火热,郭崇撇撇嘴,弯身抄起石墩子旁的水瓶,颠了颠分量,然后抡圆了胳膊甩出去。
“咣朗朗”
砸落半途的水瓶终于惊散了纠缠的人,红色身影受到了惊吓,“你有病吧!”
被女人声讨,郭崇眼睛却在审视她身旁的男人。
那无动于衷整理仪容、并不拿他当回事儿的姿态看着就气。
郭崇关了手机,又掏出口罩戴上。
他觉得自己是喝过了,不然完全没法解释、他想冲那个男的破口大骂“斯文败类!”的冲动。
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滋事!你已经够招人烦了知道吗?”
但这道声音就像空气,存在、但被郭崇忽略得何其自然。
此时的郭崇意识不到,他一是迁怒,二是非常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
反正郭崇这会儿是酗酒闹事模式开启。
“没啊,就是差点被瘴气脏了眼而已。”
作为被搅扰的一方,女人也没想郭崇会还嘴,张嘴还很难听,简直是挑事儿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