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钧不赞同,皱着眉说:“能在一个地方买齐就不用到处跑了吧,省得麻烦,反正这些文具也花不了多少钱。”
姜楚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刘新月,后者脸有些红,表情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说:“随你们。”
秦子尧说:“我觉得刘新月的建议挺好的,能省则省嘛,省下来的钱给谭奶奶多买点水果也好。”说着她拿出清单,对刘新月说,“我对这边的文具店不太熟,你可以圈一下哪些东西可以到外面文具店买吗?”
刘新月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知道,都在超市买吧。”很平常的语气,但在场的几人都感觉到她有点情绪。
热脸贴了冷屁股,秦子尧顿了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耳垂。
周桐看不惯刘新月的做派,但秦子尧一向不喜欢她冲动,只能按捺住内心的不爽,不甚耐烦地转过头,背着刘新月翻了翻白眼。姜楚然挠了挠头,想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林弈钧捷足先登了。
“那就别墨迹了,行动吧。”
该说不说,秦子尧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羡慕林弈钧这性情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也不惯着。
但她跟周桐说的时候,周桐的反应是:“我觉着他还挺能惯别人的,前提是,这个人是不是他愿意惯的对象,比如姜楚然。钧哥明明看不上篮球队,但次次篮球赛都有他的份,对姜楚然宠得很。”
秦子尧深以为然。
采购完毕后,对谭奶奶一无所知的几个人开始做功课,打探起谭奶奶的情况来。秦子尧把谭奶奶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刘新月不知为何忽然问道:“她不介意这么多陌生人去她家吗?”
姜楚然和周桐都没太明白:“为什么会介意,我们是做义务奉献,对她有利无害。”
刘新月淡声说道:“那是你们觉得。”
周桐看着刘新月那万年没有表情又劲劲儿的冰块脸,额角青筋凸起,忍了忍,还是没发作。
秦子尧说:“还真是,一开始谭奶奶是抗拒的,后来我说家里那些坏掉的家电我一个人清理不出去,请人搬还得花好几百呢,我几个同学们身强体壮,这么好的壮丁不用白不用,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林弈钧好笑地看着她,说:“合着你把我们当苦力呢。”
秦子尧吐了吐舌:“你们一身牛劲儿没处使,做点好事积点德嘛。”
周桐刷了会儿手机忽然问秦子尧:“刘新月的转账你咋没收啊?”
几人转头看她,秦子尧作恍然大悟状,拍了拍自己脑门说忘了,随即拿出手机点了收款。再看向刘新月,却发现对方正盯着她看,不同于往日的对视后立即避开,刘新月此刻的眼神带着审视和冷漠,秦子尧竟然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做贼心虚的尴尬。
众目睽睽之下搞差别对待压力真的很大啊……
次日姜楚然看着秦子尧从社区居委会借来的板车,以及板车上安全绳、人字梯,以及各种他们叫不上名字的工具,忍不住笑道:“咱们这阵仗,感觉是要上工地啊。人字梯我可以理解,但安全绳和头盔是什么鬼,秦子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没跟我们说?”
秦子尧挠了挠头,看了眼车上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用来干什么的,但工具越多越好嘛,总有用得上的,就全往车上装了。”
林弈钧乐了:“离谱中带着一丝靠谱。”
秦子尧也笑:“你就说靠谱不靠谱吧!”
一行人五人骑车的骑车,推车的推车,浩浩荡荡地来到谭奶奶家门口,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上了红漆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贴着两个褪色的红色福字,看起来像是几年前贴的,边角已经有些风化脱落了。
通过门栏看进去,可以看到院子边角有些杂草从水泥地里长出来,部分角落的青苔绿的发黑,房檐下晾晒衣服的架子也锈得厉害。
刚进院子大门周桐就觉得谭奶奶屋子里的气味令人不适,中药味、风油精味、霉味儿甚至粪便味儿多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再加上房间里挂在墙壁上的香薰蜡烛,那种复杂的味道让周桐有些不敢正常呼吸。
但憋气太久,导致她一下子吸气过猛,一闻到那个味道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抬头时和姜楚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要不是因为铁门半开着,他们甚至怀疑这屋子到底有没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