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赤纳醉了,摇摇晃晃的走不稳路,李琉风便背着她一步步走回长宁殿。
夜里秋风凉,乞颜赤纳趴在她背上是暖的。
若是通商一事落实,两国关系缓和,乞颜赤纳身上的银针也可取出,想到此她不由得一阵激动。
小路难走,李琉风却不曾走回大路,她感知到了乞颜赤纳口中的秋,暗暗把这夜刻画在心头。
李琉风挥散宫人,长宁殿内只她自己照顾乞颜赤纳入睡。次日上朝前,她穿戴齐整,俯身去理乞颜赤纳的长发时,睡眼惺忪的人拉住她的手腕嘱咐道“日后不必回来陪我,你也该与权贵多多来往,不致为难时无人可用。”
李琉风诧异她的劝告,却也觉得她所言有理,譬如此次唐江一事,几个权贵捐钱捐物还是皇姐宴请得来的。
她乖顺应下,却又嘱咐“那晚膳不必等我,我会尽早回来陪你。”
乞颜赤纳笑她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宠人,丝毫不记得昨夜自己醉后是如何吐露情话。她又当是梦,觉得自己怎会是李琉风背回来的,那步辇就在升平楼候着,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是乘步辇而归,是以昨夜定是黄粱美梦。
李琉风丝毫不知昨夜一番温存竟被当做虚无,心头仍在窃喜。上朝之后听闻圣旨宣读,因政事皆有着落,朝会之上无甚大事,日后便改为五日一朝会,若有急政要务便去御书房面圣,更是觉得畅快,如此自己也自由许多。
下朝后她跟着李辞年移步御书房,却见李辞年神色不善道“虎符遗失,恐怕上次那张纸条只是掩人耳目,使我不曾及时发觉虎符失窃。”
虎符有机关匣放置,非寻常人能打开,想来此人本事非凡,只是不解贼人偷虎符何用?这些时日也不曾听闻有人借虎符生事……李琉风托腮思忖,也想不出缘由。
李辞年命她暗中将北衙禁军与南衙禁军调配在京中,若是有人调动京都大营兵力也好抵挡。为防有人借机生事,只吩咐李琉风暗中行动,莫要打草惊蛇。
立冬那日,木濯华放回的人传来通关文书。乞颜赤纳看过李琉风递来的信笺后,眼眸中闪过决绝。
“如此龙女也该回去了,明日你安排她来见我如何?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横竖木濯华来京的一事已然落定,李琉风痛快的应下,李辞年派遣的禁军将乞颜赤纳写好的请柬阅览无疑后便派人送去使馆。
正是李琉风上朝之日,乞颜赤纳送走李琉风后便等待龙女前来。
龙女心急如焚赶来,张口便是“我想留下。”
乞颜赤纳莞尔“不可,早日归去,莫让你父担忧。”
龙女见状将蛊虫放出,守卫的禁军暂时昏迷过去,她焦急道“我带你走罢,到滇国我再为你报仇。”
“我尚有事未做完,你蛊虫也撑不了多久的,快走,尽快出城。”乞颜赤纳心意已决,她不断催促龙女尽快离去。
见倒地的禁军已有动作,龙女纵然不舍也不得不听乞颜赤纳的话,只是临走前将一个包裹塞给她,是些毒药,还有一柄匕首,也不知她是用何法子带进来的。乞颜赤纳立即将包裹藏至暗处,将匕首塞至腰间,袖中藏好毒粉。
龙女见她做好防备,这才速速离去。
她前脚走,后脚一个紫色人影便走近长宁殿宫门。
乞颜赤纳走出待客厅,命秀雪藏好,自己孤身在殿前的乔木下石桌旁坐等木濯华到来。
木濯华一路走来见禁军已被迷倒,心知不妙,却自恃蛊虫在身仍走过重重宫门直至乞颜赤纳所在的院落前。
看见乞颜赤纳后她无赖道“是李琉风不中用,故而你特意命人传信喊我来陪你?”
乞颜赤纳不气反笑“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以往情分,我送你下地狱!”
话音未落,她身型如豹朝木濯华电光石火间扑将过去,木濯华堪堪避开,转手就要将蛊虫抛出,乞颜赤纳滚地闪避开,抽出腰中匕首健步向前直取她的咽喉。木濯华心有防备,侧身闪躲以腰带缚住她的手臂。乞颜赤纳心道不妙,提膝顶上木濯华的小腹,木濯华吃痛闪避手上却不松束缚乞颜赤纳的丝带,逼的乞颜赤纳将匕首抛至右手狠心将左臂上丝带划开,由此左臂也被划破,鲜血淋漓。木濯华一惊,只这一愣神的片刻,乞颜赤纳的刀已刺了过来,木濯华猛然向后仰倒,摔在地上,狼狈的向后退。
她心知乞颜赤纳动了杀心,忙求饶道“你不顾自己处境也该为李琉风想想,昨日我已与李辞年签订契约,你今日就杀了我岂不是让李琉风夹在中间为难,你当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