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黑衣青年抿唇,他道:“少主,您何必同情那些妖魔呢?”
可谁料这话一出,穆书华直接将手中瓷瓶往外一丢,猛地气红了脸,大力猛咳许久后扶着轮椅的把手说:“你们拿他们试药!以救助之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咳咳咳,你,你叫我不同情妖魔,你与他们是如何这般心安理得?”
是是是!
穆书华的质问回荡在这里,祁牧瞧见那黑衣青年很快俯身,一边为其顺背,一边低声安抚。
二人的身影就这样渐渐远去,祁牧站在原地,逐渐显形。
他道:“是阿生。”
花湘铃看着远方,嗯了一句。
祁牧道:“那试药的人?”
花湘铃回过头说:“大概,有言庭吧。”
一刹那,祁牧顿悟了,他道:“真不一样啊,因为愧疚,他跟了你多少年?”
花湘铃不知。
但祁牧知道,时间要想彻底改变一个人,阿生大概走了很久。
青岳覆灭,穆书华带走言庭死时的残魂,他的身躯治愈,心上却留下那道永恒不灭的伤疤。
所以,当言庭的残魂重新化形后,穆书华才会甘心化作任何身份,用尽理由和借口。
他留在了花湘铃身边,用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天道无情,天道化身的花湘铃生魂有缺,她也不懂感情,心口一时闷闷的,她道:“凡人都爱做蠢事,祁牧,这个,和今天的问题没得关系吧?”
是,祁牧点头。
但他不想再打了,于是祁牧道:“救风跃可以,救阿序不行,我猜,在风跃的记忆中,我曾经做过同样的事。”
话落,花湘铃没有反驳。
这就能解释风跃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能那样轻松的接受他穿越者的身份了,祁牧想:“小花,是不是只不要原则性的改变就可以?”
花湘铃张口还是沉默。
祁牧却已经知道答案。
花湘铃说:“你以为你在改变,可实际,只是迎合。”
历史不会改变的,就像祁牧当下出现在这里,但祁牧闻言却觉无所谓,不会改变吗?他道:“那我就试试,试试自己究竟能做到何处。”
……
后山地牢。
奚兰序身下许多未干涸的血迹渗入地砖。
年少的魔神趴扶在地,只有胸膛,细微起伏。
青岳派的弟子很不屑,其中负责记录档案的弟子更是直接起身,提笔,在纸上,奚兰序的名字后头画大叉。
临行前奚兰序只觉自己大概是被人踢了一脚,那人骂骂咧咧道:“还魔神,就这点能耐?地牢的刑具都没有上全,呸,软骨头!”
话落,牢房的铁门开合。
奚兰序彻底失去意识,祁牧就是在这时到的。
地牢昏暗,透着外界一点光线,他一眼看到里边,面色在刹那黑沉。
青岳派的弟子顿住脚,前一刻还在骂骂咧咧的人,后一刻便瞧见暗牢门口矗立的身影。
那弟子只觉心跳一空,人都一激灵道:“你是哪个峰的师弟啊?怎么突然站这,无声无息,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然而话落,那那弟子未等祁牧开口,就见祁牧抬手拍在他肩上。
搞的他正是满心疑惑之际,祁牧右手微紧,登时,那弟子便浑身抽搐,眼里翻白。
不消一刻,人便倒了下去。
祁牧抬腿,没什么表情的踩着这块肉垫入到里间。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不见阿序了。
是以此时,祁牧蹲下,伸手,原想动作轻柔的将人揉入怀中,可是当祁牧的手再次触碰上爱人温热的身躯。
他的情绪便再难抑制的,死死抱住了眼前的少年,口中难耐唤:“哥哥。”
奚兰序的手都垂落在身侧,只是睡梦中,他似乎是被人碰到了伤处而轻微皱眉。
祁牧见状,快速擦干面上泪珠,替他疗伤。
这是1921年的奚兰序。
祁牧道:“阿序,2351年,等我拿到另一份魔神本源就能救你,你要撑住,宝宝,宝宝六个月,他还没有被你抱过。”
一股清凉,如流水的感觉覆盖住伤口。
奚兰序原先苍白的面容,在祁牧的治疗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然后,祁牧突然瞧见他眉目皱起。
祁牧:阿序要醒了。
于是,只在刹那间,他就隐去身形。
在之后,牢房外头传来铁索拖拽声。
于是,当奚兰序彻底清醒时就见前方,有一半大少年。
风跃看着外头,地面躺着的青年。
于是,他的指尖燃起火光,在一把火毁尸灭迹后看着奚兰序好奇道:“那是你做的?”
这里的魔从来没有敢伤修士的。
所以,风跃很高兴,他带着镣铐,走进里间,蹲在奚兰序面前说:“你,是新来的那个魔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