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渊没和李蓝珀多说几句，便有人敲响了单人病房的门。

褚峥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你好，”一个身量颇高、五官周正的警察公事公办地拿出证件一亮，“我们是云城云上区派出所的，我叫姚磊，我们想找李蓝珀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情况。”

褚峥让他们进来，道：“请进。”

姚磊边走边问褚峥：“先生，你是李蓝珀的家人？”

“我是他哥哥，我叫褚峥。”

褚峥刚说完，云岫就急忙走到三人面前，姣好的面容难掩疲惫和忧色。

姚磊道：“这位是……”

“我叫云岫，是蓝珀的嫂子。”

姚磊微微一笑，道：“云先生，我们是来找李蓝珀了解情况的，医生说他现在怎么样？”

褚峥和云岫同时看向李蓝珀，正好对上李蓝珀望向他们的好奇目光。偷看被发现后李蓝珀咧出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

夫妻二人看着李蓝珀傻乎乎又暖洋洋的笑，不约而同地心里一疼。

褚峥嗓音低哑道：“医生说蓝珀患有记忆认知障碍，我们和蓝珀聊了聊，发现他不记得最近的事，只记得五年以前的事。”

姚磊同情地看了一眼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无比登对的夫妻，道：“褚先生，虽然李蓝珀记不起来了，但我们还是想尝试一下，只问几个问题，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褚峥点点头，带他们到李蓝珀床边。

秦洵渊自觉让出位置，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给叶瑄发了条消息。

两位警察拉过椅子坐下，姚磊的同事打开记录仪和记录本。

李蓝珀看着面前的警察，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虽然不知道警察来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坐直了一点。

姚磊开门见山道：“李蓝珀，我想问一下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李蓝珀眨眨纯净的小鹿眼，认真回想起来，但是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昏暗，似乎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丝昨晚所做的事的蛛丝马迹。

李蓝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昨晚干什么了。”

姚磊又问道：“那你记得昨天白天自己做什么了吗？”

李蓝珀又陷入回忆，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我去上学了啊。”

两名警察觉得李蓝珀是真的摔坏了脑子，看样子问不出任何东西，站起来转身对褚峥道：“褚先生，我们问完了，感谢您的配合。”

褚峥道：“这是我该做的，两位警官，我送您。”

褚峥和两名警察离开病房，当门一关的刹那，褚峥眉头紧蹙，道：“警察同志，昨晚蓝珀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被张强……”

姚磊和他的同事早就知道褚峥一定会问，姚磊道：“救护车先到酒店救人，后来医生和我们的法医都检查过了，李蓝珀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据秦先生的描述和对张强的审问，张强犯罪未遂。可以说，是秦先生救了李蓝珀。”

褚峥对警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多谢两位。”

“不客气，我们去找李蓝珀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情况。”

“好。”

在两位警察转身后，褚峥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眼中藏着几分难以压制的怒火。无论张强有没有犯罪未遂，他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病房里，李蓝珀看着云岫，问道：“嫂子，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我的脑袋摔坏了吗？”

云岫慈爱道：“没有，医生说你只是记忆有一点混乱，会好的。”

李蓝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你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等回到家看看以前写的日记，就能把这些年捋清了。”

——

送走了警察，褚峥回到病房，只见云岫已经把凉了的饭菜摆到小茶几上。

云岫抬头看向他，声音温柔道：“哥哥，快来吃饭吧。”

“好。”

李蓝珀靠着床头，抱着个塑料盒，里面装着切好的西瓜块，他正用小叉叉着吃。

秦洵渊的全身心都扑在李蓝珀身上，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李蓝珀醒了又没有大碍，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茶几上凉透的饭菜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

云岫看了眼摆满一茶几的饭菜，害怕吃不了就浪费了，道：“秦先生，一起吃吧。”

秦洵渊原本打算去医院门口的廉价餐馆随便吃点，但听了云岫的话，连忙道：“好，谢谢褚总、褚夫人。”

褚峥坐在云岫身边，道：“没什么，原本这些饭菜大部分都是你买的。”

秦洵渊坐在单人沙发上，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饭菜，目光除了看向病床上的李蓝珀还不由自主地看向长沙发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