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清难道是有什么长远的计划,比如他一早就知道你和长程道有关系,然后打算把你养成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点心?”
洛宣权当没听到,把叶云霄往屋里一扔让他自生自灭,自己又跑出去玩了。
他刚走出门,迎面撞上柳时清,他立刻招招手打招呼:“师尊早上好啊。”
他看柳时清整装配剑,疑惑道:“师尊这是要出门?”
柳时清无奈地轻笑:“不早了,换做平时,你已经要开始嚷着午睡了。是要出门,你和我一起去。”
原来是柳时清昨晚灵机一动,想带着洛宣跑萧迟那去蹭课。
结果萧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在家里听说柳时清要来了,还以为他是来寻自己打架的,早一炷香就跑掌门那躲清闲了。
柳时清扑了个空,萧寒栖接待了他们,顺带寒暄了几句,他这才知道,萧迟这个惯会偷懒的家伙,门下的小辈都是让萧寒栖带的。
“既然他这么期待,我也不好扫他的兴。”柳时清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对洛宣道,“你在这待几天,我去寻人打架。”
萧寒栖在一旁听着,心里默默给自己的师尊点了根蜡。
柳时清去找萧迟打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萧寒栖当靠谱周到的大师兄当久了,自然而然地把洛宣划入了“小师弟”的范畴,担负起了监督指导他练功的责任。
在此之前,除了偶尔在藏书楼遇到,他只在洛宣刚上山时帮他做过一顿饭,印象里他是个看起来就身世可怜,历经磨难的小家伙,没有想到短短三年,沉默寡言,听话乖巧的小师弟就变得玩世不恭,吊儿郎当。
唉,岁月啊。
洛宣在萧迟这待了大半个月,成了同辈里最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一个,同时和萧寒栖养成了深厚的……互掐情谊。
二人理念不合,萧寒栖对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洛宣插科打诨惯了,逮着机会有意无意地就要呛他几句。
不过半月,两人就吵了十几次嘴,打了七八次架,洛宣因此弄坏了三个斗笠。
这天有个少年风尘仆仆地远道而来,在峰门口没找到人,恰好看到躺在墙头躲清闲晒太阳的洛宣,他招招手:“这位小兄弟,我有事找萧迟萧门主,请问可以劳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吗?”
洛宣听到有人喊他,把盖着脸挡光的斗笠往上一移,戴在头上,顺带着坐起身,手撑在身侧,声音含笑:“那你来的可不巧,他不知道在哪片山头打架呢。”
“这……”少年为难道,“那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洛宣转着眼珠想了想:“这可不好说,或许下一刻就回来了,也或许要再过个一年半载,谁知道呢?”
他跳下墙头,一只手压着斗笠,轻灵地跃到少年身前:“你找他什么事?如果要紧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掌门。”
好巧不巧,萧寒栖在后山指导完师弟师妹,这时正到院子里来逮洛宣,他模模糊糊听到一句“掌门”,正想问什么事,视线看到洛宣身旁的少年,略显惊讶道:“子韶?你怎么来长青山了?”
哦?
听这名字……应该是唐子韶。
他父亲来找过几回柳时清,提到过自己的孩子,洛宣有点印象。
至于为什么从来没带他来过青遥,估计是怕他带坏这个根正苗红的正道好青年。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唐子韶一身简练黑衣,面容清俊,细看起来,倒的确有几分像他的父亲。
“萧兄,此事说来话长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掌门吧,我到时候细说。”
说罢三人一人一剑,乘风而去。
李如修待在正殿里打坐,隔着好远就察觉到三道凌厉的剑气,没有杀意,但意气风发。
没过多久,三个少年就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他的大殿,衣袂摇曳间带起阵阵清风,似乎把整个大殿都吹得亮了几分。
李如修眼盲,但他能根据一个人的气息认出他,三个年轻晚辈的到访让他心情不错:“你们是来找你们师尊的?他们说要寻个好地方打一架,如今还没回来。”
唐子韶向他行了个礼:“李掌门好,是我有事拜访。千嶂城出了一起命案,叶城主怀疑和魔修有关,他愿出重金请长青山出手相助,家父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拖我跑一趟替他搭个线。”
李如修听罢:“这种杀人赚钱的活,怕是只有萧迟乐意干了,可惜他不在,你怕是要白跑一遭。”
洛宣听了,摸了摸下巴,问:“叶城主这个重金,指的是多少?”
萧寒栖靠他靠的近,闻言立刻用手肘推了一下他,低声道:“你掉钱眼里了?”
“什么呀,不知好歹。”洛宣拍了一下他的手肘,“若是让他加一半,分给你做跑路费,让你去把萧师叔找回来,你乐不乐意?”
萧寒栖:“……”好像有点乐意。
李如修笑着摇摇头:“你呀,什么点子都想的出来。”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令牌,令牌正中央刻着一个“青”字,尾部坠着一枚浅青色的流苏:“我看不必这么麻烦了,你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你就代表长青山跑一趟吧,事成之后,钱财归你。”
他把令牌递给萧寒栖:“若是实在遇到什么生命危险,就打碎这枚令牌,你会直接传送回长青山。”
洛宣笑着凑过去:“这个主意好。好好干啊萧师兄,我等你回来赔我斗笠钱。”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三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