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崔易又道,想要得到皇帝好脸色可能只是其一,其二或许是想要趁机推销奇货互通往来,王府势弱,经营不善,但想要表现就需要钱,维持体面同样需要钱,那既然京中不行,便把主意打在外面,把关系相处好了,那向外卖卖珍奇异宝便可顺利进行。
说到卖货,季然提了一嘴,“对了,我还问村长王大长什么样子,虽然没什么用,但以防万一。”
崔易点头,眼中对她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几人离开李休村,看着天色尚早,季然提议不如去陈家村走一趟,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崔易自然同意,一行三人便来到陈家村。
果然如李休村村长所言,陈家村以戏法为名,一进村口便看到戏台,占据地广,三面敞开,台面空间广阔简单,但外延空间颇大,左右两边连着回廊,尽头还有广场,空间处理的方式颇具通透。
走过广场才发觉,里头才是村民居住的地方,这样看来,外面的戏台有围拢之感。
找到村长问询,得知褚起确实打着北顷王府的名头来过,还安排了戏班子,结果当天等不到皇子用不上,给的定钱还强要了回去。
村长看他们问这个事情,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后面好说歹说才与他们说了事情,见问不出什么,季然他们只能告辞回城。
回到京中,将马牵回大理寺,天色将晚,崔易便道明日再汇集各处信息,进行商讨。
季然便回了家,临睡前被紫鸢告知明日姑妈与表哥的船要到京城了,侯爷与公主会去迎接,让她也跟着去。
问清楚时间后便准备明日先到寺中商讨要事,再找机会溜走,打定主意后睡下,一夜好眠。
第二日,阴沉多日的天气似乎也知道快要过年,终于露了个好脸色,季然起了个大早,来到大理寺自己的位置坐下,将昨日走访得知的事都罗列好写下来,以备案子结束后归档。
等人齐后,崔易叫人进办公房内互通信息。
昨日齐礼和王藻两人带人到王名村、绣三村、隆庙走访,收获不算很多,但他们获得一个最重要的信息,有村民在隆庙附近看到皇子的下落,说他当时在山边捡柴时,蹲下身时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躺在河边,正想过去一探究竟时,就看到旁边上来一个人,把皇子扛走了。
“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往哪里走了吗?”季然一听就急,连忙追问。
王藻点头又摇头,季然的情绪被弄得一上一下的,让他赶紧说。
“哪里并不清楚,但是那村民说那里只有一条路,确定是往外面走的。”王藻拿过舆图,指着隆庙前方的路线,“而且村民还看到带走皇子的人的长相,说虽然不认识,但是右眼眉毛那里有个大痦子,特别明显,如果再看到他能认得出来。”
大痦子?这么巧?
季然皱眉,“那村民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吗?”
“他说是十天前,捡柴的地方地势比较高,从那里往下能看到河,两边距离不是很远,只是因为灌木草丛树木繁茂遮挡住,那人才看不到他。”
十天前,正好是李休村村长看到王大的最后一次,之后就一大家子离开村里,往外面县城去了。
这是一个大发现,季然忽然想到,把舆图拿在手上瞧,果然,遇刺处所在的河流穿过隆庙,再延伸就是山外。
“村民说的人很可能就是王大,此人有重大嫌疑,皇子一直没被人找到,很可能就是他将皇子藏匿起来,而且是被人收买。”她进行推测。
如果那人真的是王大,那作为一个普通的货郎,遇到遇难的人通常会有两个选择,第一自然是无视,第二则是救治,那救治人就必定选择回村找人帮助,根据村长所言,王大一家都离开了,也没有人再见过他,那根据先前他们推测的西夏人内部争斗导致皇子遇刺一事,收买货郎在底下找到人带走,藏匿或者直接杀死,便可以此为理由发兵讨伐攻打。
如此一来,西夏人为何案发后四天才报案就可以解释通顺。
“啪”一声,齐礼拍桌上,激动道:“岂有此理,西夏人竟然是故意的。”
“可皇子的性命对他们而言如此不重要?”王藻提出疑问。
身为西夏国君唯一的儿子,西夏人即便再不待见也不至于以性命作为筹码。
季然皱眉,这确实不应该,但这是目前最通顺的推论,手指敲击桌面,有些犹豫,崔易一直在旁聆听,这时拿出一份卷宗,“你们先看看这个。”
卷宗上还有未被抹掉的灰尘,上方写着贡品名录。
翻开,第一页中红玉明镜四个字被红笔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