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观没有意识到简繁之这一句情话,不明不白地接过了伞,被他抱在怀中行路。
“师父有哪里疼吗。”
消散的疼宫观此生难忘,却能眉头不皱心不虚地回:“别多话。”
还在生气啊。
简繁之目光停留在宫观唇上:“我可以用灵力检验您话语的真假吗。”
宫观不再搭理他。
“您还记得蒋顾言吗,我的二师兄。”
宫观没想到简繁之会主动提起一个人,遂嗯了一声。
“他是位很好的代理首徒,修为也是,刻苦耐劳也是,笼络人心也是,都做得比我好。”
宫观静静地听下文。
“可是这样的人,却为了仙门,先是在仙魔之战中废了两条双腿,再为蓬莱献出了生命。”
“我从他的表情读出,他最后也无悔。”
既无悔入无情道,又无悔师门所在是衰颓的蓬莱,甚至于生命的结尾还记得那个不称职的首徒,握着他的木牌。他无一刻悔过。
“我好像做不到这样。师父,您也有悔么?”
宫观紧抿着唇:“蓬莱怎么样了?”
“还算好的,对于别的仙山来说。”
宫观知道再问详细简繁之就不会告诉他了,所以不再开口。
“所以看见师父这幅模样,我很害怕。会想起很多东西,会质问自己的道心。”
是让他,保重身体的意思吗。
宫观早已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对于无情道,没什么能再教简繁之了。
“嗯。”
只是一个字,就能抚平简繁之的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有些疲乏困倦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师父,看前面。”
宫观惺忪地睁开眼,几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郁郁青山,肃穆千载。青山浮水,倒影翩翩。岚霭悠悠萦绕在其间,如人间早晚的炊烟。两岸景色犹若百里画廊,用的都是稀少的苍翠欲滴的墨汁,几乎要从眼睫上坠下生机。
“不可能啊……”
宫观碧色的眼眸与这瑰靡的翡翠色相融,晶亮晶亮的。
简繁之低头,吻在了那抹色彩里。
从绿意缓缓移到雪白,再入嫣红,柔软细腻的内里搅动着这些底色,漾出美丽动人的乐音。
除开最后挨的耳光就是一副浪漫的画了。
宫观拄着拐杖下山,把简繁之抛在后面一眼也不看。
“师父。”
“别喊我。”
简繁之轻轻地笑出声。
“我错了。”
青筋暴露宫观的生气:“你的认错很虚伪。”
你甚至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简繁之回眸最后看了眼青山,原本那是凡尘境的边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怪他,师父才没能好好观赏。
拐杖跌倒之前简繁之就已经把宫观抱起,宫观无力地敲打他双肩:“放开。”
“不放。”
再吵下去太幼稚了。
“我不想说第二遍。”
威胁向来对简繁之不起作用,他用了一点灵力让宫观微凉的身躯变得温热。
“师父。”
情深蕴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眼眸在微暗的傍晚也是,清清楚楚只映着一个人。
宫观还以为简繁之又要吻过来,抬手抵住他的下颚。
“凡尘境都这么努力了,我们也坚强一点好吗。”
宫观微愣。
“我相信可以回头的,看见您,我就相信不需要后悔,所以您也是,我们一起回到无情山,不好吗?如果那时师父恨我的话,我会离开的。但应该做不到很干脆,因为我爱慕着您啊。”
宫观评价他的话:“肉麻。”
简繁之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在一切还没到尽头的时候,请永远活着。”
宫观没有回应。
“师尊?”
“哦……”
简繁之看着宫观这幅别扭的模样,存心逗他:“那现在可以吻你吗?”
“走开。”
“亲一下呢?”
宫观:“……”
怪缠人的。
简繁之觉得沉默就是应允,所以轻轻吻上宫观的颧骨。
宫观直到后背压在塌上,困意被简繁之道动作扫除,才后知后觉要发生什么。
足底踩上简繁之的胸膛,尝试推开的动作除了让衣衫尽散之外毫无用处。
“简繁之。”
“嗯?”
简繁之正在探宫观的丹田。
“我想让你跟我解释你禅净师祖的事情。”
简繁之一边挠宫观后腰的敏/感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让蓬莱担负罪名,所以我这个罪人理应杀了他。不管是为了蓬莱的清白,还是师爷的声誉。”
话音落完宫观已经一塌糊涂,瘫软在榻上以手遮着脸颊:“不能…再详细一点吗…腰…别弄了……”
简繁之哪里听他的,俯身亲吻宫观。
他总能挑在宫观喘息的间余回答:“禅净说你是炉鼎,让人生气,那种话他作为师父不应该说。”
虽然是前世的事情了。
宫观后脖颈被托住,朦胧地注视着简繁之,直到他又吻过来。
汗把人蒸得很热,身躯不自觉弓直,简繁之抓着欲落不落的衣襟,殷红吞没了宫观的喉结,用滑腻的银丝一起,把他束缚。
宫观说话想摆脱奇怪的感觉:“禅净…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应该在我之前拿到你。”
简繁之轻轻地咬下,留下属于他的印迹。宫观的所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只能是他的。
余光瞥见床榻旁站着的简化霖,简繁之知道那是幻象,却依然坏笑地勾起唇角,旖旎风光充满宫观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