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爆破声在耳边绽放,简繁之斜身穿行其间,一跃凌云,反手执剑直往萧赢而去,竟把萧赢逼得迫不得已把最不擅长的短刀都拿了出来。
一时符篆与长剑滋啦声不绝,惹得观战的人纷纷捂上耳朵。
韦曦薇问韦曦抟:“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韦曦抟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知道,反正我要下一个上。”
秦洙则心不在焉地抚着琴弦,项脊轩在一旁擦剑。
萧赢不久便败下阵来,大喝道:“停!”
斩缘剑堪堪擦过他脖颈,凉凉的。萧赢做了个佩服的动作,被秦洙则拉离战场。
韦曦抟刚想上,项脊轩便先一步走到简繁之身旁。
简繁之模样与平常无异,可是为何,看着令人有些许不安呢。
打过招呼后斩缘剑横飞至眼前,项脊轩一边用剑推挡,一边握拳上袭。
简繁之来去自如,躲避后扬起烟尘,在朦胧中只听闻数十声短兵相接,似乎每个动作都被他看穿一般,总能先一步拦截项脊轩所有招式。
永不停歇地进攻丝毫不凌乱,项脊轩忽而感到一丝杀气,转瞬指尖裂出血痕,比试结束。
他的剑式还有无情剑下第一人的影子,却也改变很多了。
韦曦抟生气地说:“你干嘛偷学我的招式!”
韦曦薇反倒鼓掌喝彩:“这双生剑用得我都共鸣了。”
韦曦抟瞪了韦曦薇一眼,撸起袖子笑容放荡。
双鸯剑袭至耳鬓,简繁之偏头抬剑重击,他其实最不想和韦曦抟比,这个人对于胜利的渴望,简直比疯子还执着。
似乎是双生剑特定的共鸣,所有动作在他们兄妹二人眼里都会放慢,于是一切技巧与速度都相形见绌,只能用蛮力把他震退。
只对阵韦曦抟勉强还能僵持,可韦曦薇一加入,双生剑合并,简繁之就显得吃力起来。
即便腰身如柔带般翻转也躲不开,被踹了一脚。
简繁之单手支撑稳稳落地。
韦曦抟扬起嘴角,嘲弄他:“动作帅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再使双生剑啊。”
简繁之无意识勾出一个笑来,韦曦薇赶忙伸手拽住宛如离弦之箭的哥哥。
“等一下!”
每次简繁之这么笑一定没有好事发生。
然而只见斩缘剑走斜势若雨打飞花,实则气如山河,无情剑一式开天地竟能融入别派招式,令人惊叹。
韦曦薇尽全力格挡,韦曦抟双剑共振,把简繁之掀出擂台。
他安然地仰面躺在草垛上咳嗽,一旁的秦洙则用手帕拭去他唇角血迹。
秦洙则拍了拍他安慰道:“厉害,今天打了四个人,进步很快了,你还有旧伤,等淤血散尽再对练,也没关系。”
简繁之盯着秦洙则:“你还没有跟我比过。”
秦洙则挠了挠面颊:“下…下次吧。”
简繁之才歇息了一会儿,萧赢带着其他几个首徒把他围在中央,每个人俯视下来,好像要围殴他,结果只是照顾他在他旁边讨论召忆。
萧赢很朴素,就是在自己山门画阵也只用一根树枝,让人怀疑方丈是否真如世人所说那般充满天材地宝。
鲜草在耳旁被压折,阵则道人无需灵力也能布阵。
韦曦薇点评:“好方便。”
萧赢呵呵一笑:“我们耗的是精力,头昏昏沉沉的谈不上多方便。”
太偌阵缓缓落定,秦洙则搀扶了一下快晕倒的萧赢:“你还是这么弱不禁风。”
萧赢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没理她。
简繁之侧过身来,托腮看着他们,模样有些慵懒疲惫。
萧赢眼底翻覆的金浪像一大片麦田,让人很想躺上去,感受那是否柔软。
萧赢娓娓道来:“我们六人现在进了同一面太偌阵,打破了此面的征兆,不祥,应做好心理准备。此召忆不似召忆,倒真像方丈山,或许我们忽略了什么……且岱舆附近妖兽众多不同寻常,如果被哪山弟子碰见了,搞不好会全军覆没。”
韦曦薇一巴掌呼到萧赢后脑勺:“说你他娘的丧气话呢。”
萧赢头还算硬:“我说过我没娘吧。”
韦曦薇讪讪收回手,又用这句话呛她……
项脊轩抓住重点:“弟子们呢?他们也在召忆里面吗?复还阵能不能把他们带回去?”
谈及此萧赢实在是心痛,只能捂着心口说他不知道。
未知是仙、魔、人最大的恐惧,它无法预估,也难以料想,却是每个人都要面对和承受的。
萧赢忽然看向一旁无神的简繁之:“你身上怎么没有阵的痕迹?”
“在背后。”
“胡说八道。”韦曦薇抱臂:“你还当我们不知道,蓬莱弟子的复还阵不是你画的么?你自己怎么画得到后背,长臂猿啊你?”
简繁之还打了个哈欠:“许是我灵力被封了所以感受不到。”
萧赢一脸狐疑地凑近他:“你不会…压根没给自己画吧?”
还是你的魂魄上有限制,根本画不了?
简繁之不能让他们深想,扬起一个礼貌的笑代为回应。
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机渊之中作为首徒总要撑到最后,护送各位同门无恙归家,怎可因为一个符阵而畏首畏尾,惧怕死亡。
更何况……他确实用不了复还阵。
萧赢嘴巴张大,没有点破,只叹气:“那近几日便请各位寻找召忆出处,方丈必有重谢。”
秦洙则抱起琴起身:“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啊。”
韦曦抟颔首:“反正见到诸山同门都帮一帮。”
项脊轩:“在所不辞。”
韦曦薇:“愿为之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