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高志远于太守的暴行,只敢怒不敢言,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辛守财数次压下高志远上报灾情的奏折,又几次三番拒绝下播钱财与粮食救灾,确是要生生断送宁安县百姓最后的活路。
高志远无法,只得将治水之事暂且放下,亲自前来辛太守府上门求情。
二人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时候,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在同一时刻发生着。
有三匹快马,也是在这冷雨的夜里驶入了徐州城,正往太守府驶来。
邢捕头是个直心肠,等了许久仍是不见人,再加上心中总是惦念着治水之事,他等得实是不耐烦了。一个大步冲上前去,甩手猛拍大门。
“人呐!人呐!来人呐!”
“邢捕头!”高志远见状,便上前劝阻他。
“大人莫要拦我!人命关天,灾情不等人啊!再耽搁下去,宁安可就全完了啊!”
老邢不依劝,仍是死命拍门。正在他二人争执之时。
“干嘛呐,干嘛呐!”还是方才那小厮,不过这次他倒是应门应得利索。
“吱嘎”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了。
门内,那小厮没好气儿地叫道:“拍什么拍?!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怂模样?敢来我太守府闹事?”
“你?!好一个无礼的之徒!我家大人在此已是等候多时,你可有好好通传?难道就不怕慢怠了县令大人,太守大人会怪罪于你吗?”
那小厮闻言,毫无惧色,竟笑了出来,说:“自有通传。不过我家大人偶感风寒,不便见客。请二位自便吧!”
言罢,就要关门。
邢捕头却是先一脚踏入门去,用脚将即将要合上的门扇生生抵住。伸手入门,他将那躲在门后的小厮从门里揪了出来。
“只因偶感风寒?太守大人便要谢绝我家大人的拜访吗?我家大人不眠不休,昼夜兼程地赶来,可是同太守大人有要事相商!你这厮到底有没有好好通传?!若是因你敷衍了事,延误了宁安赈灾大计,可休要怪我老邢的拳头不认人了?!”
那小厮被邢捕头提着领子揪着,已是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又见老邢当真是起了急,犯了混,便吓得浑身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大人饶命,小的我只是个家丁,大人勿要与小的置气了。方才我确是有好好通传,只是我家大人也的确是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啊。”
“邢捕头,你勿要这般动气。有话好好说。”高志远仍是从旁劝解,生怕邢捕头惹出什么其他事来。
“对对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那小厮跟腔道。
做了多年的捕头,老刑身上自是有些混不吝的脾性。
“哼。今日无论如何,我家大人都要见到你家太守,你好速速再去通传!否则老邢定不让你好过!今日你家太守若是再多做推辞,我家大人这便骑上快马,到长安亲自面圣,陈述灾情!圣上若是知晓你家太守几次三番推阻赈灾之事,定是要治他的罪了!真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小子也别妄想能置身事外!”
“长安?面圣。。。是,是,大人饶命,小的知道了!小的这便再去通传!”
那小厮一听这俩人要去长安告状,眼珠子一转,赶忙称是,又连连求饶。待邢捕头将他放开,他便一溜烟滚进去了大红门,临走前仍不忘记把门再合上。
“邢捕头。我等今日前来,是要求援,勿要生出旁的是非。”
“大人,莫要怪老刑动粗。那厮的嘴脸,大人也是见了的。所谓‘狗仗人势’,他之所作为,难道那辛太守会丁点儿不知吗?我等这趟登门,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唉。”高志远长叹一声,望向雨夜漆黑的天空。
说:“辛太守避而不见,长安的栖霞兄亦无回信。难道,难道,是天要亡我宁安县吗?”
“大人。。。”老邢闻言,七尺的汉子红了眼,说:“辛太守怕是指望不上了,您速速乘上快马,去长安面圣吧!”
就在二人说话的小会功夫,大红门这时又开。
高刑二人忙抬首,眼里满是希冀。只当是太守肯召见于这二人了。
然而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