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秋庭夜的询问,风无情心里甚是纠结,不知如何回答;恰好见前面耿善等人停了下来,便忙拍马上前来问道:“耿大夫,出甚么事了?”
耿善笑笑道:“没甚么事。就是我觉得有些累了,刚好前面有家茶棚,不如我们下马休息一会儿如何?”
风无情深知他并非真的累了,只是担心易水寒,想让易水寒休息一会儿,遂道:“正好我也有些累了,那我们就到前面坐下喝口茶,歇歇脚。”说着,先翻身下马,一径向茶棚走去。秋庭夜与耿善等人随即也翻身下马,跟了上来。
耿善见风无情和秋庭夜两人之间的神情不太对劲,便拉着易水寒和阿三、阿四远远坐到了另一边,让秋、风二人单独坐一桌。
秋庭夜挨着风无情坐下,郑重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风无情心里依然纠结和迟疑,便丢下秋庭夜,起身向易水寒走来,问道:“易兄,你觉得怎样?”
易水寒笑道:“还撑得住,谢风兄关心!”说着,只见秋庭夜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神情有些黯然,便忙又问道:“风兄,你和秋公子怎么了?”
风无情若无其事道:“我们没事。”话刚说完,怕易水寒等人追问和起疑,连忙又岔道:“对了易兄,听说你很快就要回塞外去了,可是真的?”
易水寒笑吟吟地望了耿善一眼,回道:“是的。阿善会跟我一起去。”
阿三、阿四听了他的话,登时惊诧不已,忙向耿善问道:“公子,你真要和易大侠一起去塞外?”
耿善笑嘻嘻道:“对呀。等我爹的寿辰过后,我们就打算启程去塞外了。”
阿三、阿四忧道:“那盟主他准许你去么?”
耿善郑重道:“就算我爹不准,我也要跟易水寒一起去。”顿了一顿,又笑道:“再说了,我爹一定会同意的。他自己也曾去过塞外,说那边的风景很好,一生至少要去一次,才不枉此生。”
风无情听到这里,心头登时一震,忙看了易水寒一眼,问道:“耿大夫,你爹真的去过塞外?”
耿善点头笑道:“我爹跟我说:他二十年前去过塞外,还在那边待了数月才回来。”
风无情听了这话,又惊又急,忙向易水寒道:“易兄,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易水寒深知风无情已经猜到了耿善的爹便是自己的仇人,心里正怕风无情泄露这个秘密,从而令自己的报仇计划功亏一篑,于是便点头跟着风无情远远走到了茶棚数丈外。
风无情向易水寒低声问道:““易兄,耿善的爹就是你的仇人,对不对?”
易水寒道:“不错。我今日就是去杀他报仇。”
风无情登时恍然大悟道:“难怪你那日得知耿善的爹来看望耿善,会急忙离开医馆,原来你是怕被他看到你相貌,从而怀疑你的身份。还有你今天凌晨去药房故意服下那治疗体寒的药,是想借此掩盖你的相貌,好在耿如云面前蒙混过去,然后你就可以见机杀他报仇,是不是?”略一思忖,又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耿大夫,想利用他助你复仇。”
易水寒叹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需掩饰。求你看在我们相识的情分上,千万不要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阿善,不然我的复仇计划一定会功亏一篑。”
风无情忧道:“可你若是杀了耿如云,耿大夫他一定会恨你,甚至会杀你报仇。”
易水寒听了这话,沉吟半响,道:“阿善他不会恨我的。他说过:无论我做了何事,他都不会恨我。况且我跟他讲过我族被灭的故事,他也觉得那个灭我全族的人该死!”
风无情忙道:“可耿如云是他亲爹,那不一样!”
易水寒叹息一声,无奈道:“风兄,我知道耿如云是阿善的亲爹,我也知道阿善可能会恨我,甚至要杀我报仇,但事到如今,我除了自我欺骗、自我安慰,还能怎么办?莫非你要我放弃复仇?不,我做不到!耿如云忘恩负义、阴险毒辣,他必须要死!”说着,双拳紧攥,眼中杀气直冒。
风无情见他这般愤怒,深知他又想起了死在耿如云手里的父母和族人,心里不由得一阵同情,于是想了一想,郑重道:“易兄,你和耿大夫都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如今天就让我来报答你们的恩情。”
易水寒不解道:“风兄,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风无情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喜杀人,但我愿意去替你报仇。”
易水寒惊道:“你是说……你去帮我杀了耿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