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情闻声回头,只见说话的人果然是秋庭夜,身后还跟着墨雨、白凡和许多其他锦衣卫。
秋庭夜见青峰快要窒息,便忙道:“放了青峰,人是我命令他杀的。”
风无情听了,便将青峰扔到一旁,又怒又怨道:“果然又是你!她们母子不过是无辜受牵连,你为何就不肯网开一面,放过她们?”
秋庭夜轻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肯,是皇上不肯。”
风无情厉声道:“够了!这借口我听了几年,早就听腻了!”
秋庭夜见他脸上的神情怒不可遏,心念一动,便道:“你若想杀了我,替她们报仇,那就动手罢。”
风无情听了这话,怒道:“你以为我不敢么?”说着,右掌疾出,向秋庭夜心口劈来。
然而眼看就要劈中,他却突然收住了掌力,脸上现出迟疑、痛苦的神情,随后喷了口血,昏倒在地。
秋庭夜先见风无情果然下不了手杀自己,心下甚是喜悦;后又见风无情突然吐血晕倒,登时又转喜为忧,忙一面弯身将风无情抱起,一面向墨雨、白凡道:“快去请大夫!”话毕,便忙抱着风无情进入房中,将他轻轻放到床上。
半响后,白凡等人便找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
秋庭夜忙施礼问好,随即退让到一旁,请那老郎中替风无情诊治。
那老郎中坐到床边,替风无情诊了脉息,随即皱眉叹了口气。
秋庭夜见那老郎中神情凝重,急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那老郎中又叹了口气,徐徐道:“这位公子体内真气过度损耗,兼之连日劳累,没有好好休息,身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又大受刺激,以致血气逆行攻心,所以便支撑不住昏倒,不省人事。”
秋庭夜听如此说,忙问道:“那他的性命要不要紧?”
那老郎中道:“性命暂且倒是无大碍。不过这几日千万要好好调养,若是不慎落下病根,那纵然命长,也是个废人了。”
秋庭夜先听见风无情的性命暂且无碍时,心里便即如释重负,但后又听到风无情的身子需要细心调养、不可大意时,心中登时又是一凛。
只见那老郎中这时又道:“老朽我开几帖药方,给这位公子好好调养身体。”
秋庭夜听了,忙施礼道:“多谢大夫!”
待那老郎中和白凡等人都退出去后,秋庭夜便坐到床沿上,一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风无情,一面无奈叹息,之后静静守护到天明,始终不曾合眼。
风无情睁眼醒来时,已快到午时。秋庭夜见他终于醒了过来,心下甚是喜悦,然而脸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嘴上也只是淡淡道:“醒了?”
风无情一看到秋庭夜的脸,登时心头火起,于是猛地起身,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秋庭夜忙拦道:“你要去哪儿?”又郑重道:“你身子未愈,要好好休息。”
风无情推开他的手,冷冷道:“走开,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说着,便下了床,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去。
秋庭夜猜到了他的心意,便不再上前阻拦,而是淡淡道:“我早已让紫檀将那对母子厚葬了。”
风无情听了,身子一震,便停下脚步,不再往外走;静默良久后,才黯然问道:“为甚么?这么多年了,你总喜欢赶尽杀绝,总是连无辜妇孺也不肯放过。”
秋庭夜道:“我也不想杀她们,但皇命不可违!”说着,长叹了口气。
风无情冷笑道:“不是‘皇命不可违’,是你本就和那皇命一样,冷酷无情!”
秋庭夜听了这话,低头黯然不语。
这时,只见紫檀端着药徐徐走了进来,道:“两位大人,药煎好了。”说着,躬身行了一礼,随后上前将药放到桌上。
风无情见江文瑄不在屋里,便向紫檀问道:“怎么是你煎药,文瑄去哪儿了?”
紫檀恭敬回道:“禀副使大人: 江文瑄昨晚便偷偷溜了出去,至今未归。”
风无情听了,又惊又诧道:“文瑄他在洛阳人生地不熟,怎会偷偷跑出去?”
紫檀道:“这……属下也不清楚,不过白凡和墨雨昨晚已奉秋大人之命出去找他,应该很快便会有消息。”
风无情想了一想,冷冷道:“我自己去找,用不着某些人费心!”说着,便要踏出房门。
秋庭夜见了,忙身影一晃,闪身到门边拦住去路,向风无情郑重道:“你身子太弱,先喝药好好休息。”
风无情冷冷道:“用不着你操心,你给我走开!”说着,便伸手来推秋庭夜。
秋庭夜见风无情如此倔强不听话,心下甚是无奈,只得趁机点了他的穴道。
风无情见自己不能动弹,便怒道:“秋庭夜,你做甚么?快把我穴道解开!”
秋庭夜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身子未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