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微微将门打开，阴冷的目光迅速扫过瑟西莉亚手里的包裹，随即又落回她的脸上。他的神情满是戒备和隐隐的厌恶，“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手已经放在门上，随时准备将其关上。“如果是为了什么愚蠢的圣诞祝福，我没这个闲心。你可以走了。”

瑟西莉亚微微一怔，她几乎忘了他总是这副疏离又敌对的态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初她在圣芒戈醒来的场景——那时她对斯内普也充满了防备与试探，若不是当时急于寻找可靠的消息来源，再加上实在走投无路，她也许不会选择相信他，和他暂时共处。

她深吸一口气，及时伸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门，嘴角带上一丝无奈的微笑，语气略显随意：“嘿，我可是拒绝了穆尔塞伯圣诞舞会的邀请，特地来找你的！”

斯内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冷地打断道：“所以呢？你是来向我炫耀你受到了邀请，而我没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当然不是。”瑟西莉亚无奈地摇摇头，“事实上，我这里有个消息，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她话音一顿，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纳西莎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提到了一件值得关注的事。卢修斯计划在复活节举办一场宴会——更重要的是，那位大人会亲自出席。”

斯内普神色骤然紧绷，但很快冷静下来，不耐烦道：“所以呢？”

瑟西莉亚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若能参加宴会，并且得到卢修斯的引荐，那位大人一定会注意到你。你心里其实一直希望自己能在他的追随者中占有一席之地，不是吗？这个机会对你来说不可错过。”

说话间，瑟西莉亚一直关注着斯内普的神情。果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尽管很快又恢复了冷硬，但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瑟西莉亚的眼睛。

瑟西莉亚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明白，对于像斯内普这样防备心极强的人，贸然示好只会引来更多的猜忌。而与他拉进距离最有效的方式，是让他相信这是一场互利的交易，一场他可以掌控的合作。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她轻描淡写地补充道，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暗示，“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像是在思忖她话中的真假。最终，他轻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因为比起他们，我更值得信任，”瑟西莉亚微微一笑，眼里划过一丝狡黠：“这可是需要时间好好谈的事情。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头，示意她进门。他依旧一副警惕的样子，但显然她的提议激起了他的兴趣。

瑟西莉亚推开门，冷风伴着灰尘卷入屋内。屋里的温度几乎与外面无异，壁炉中只剩几块熄灭大半的木炭，偶尔迸出几缕暗淡的火光，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瑟西莉亚环顾了一眼熟悉又冷清的环境，轻轻叹了口气，把包裹随手放在桌上，然后径自坐到了那张破旧的沙发上。她拍了拍大衣上的雪渣，语气轻快地开口：“能给我倒杯热茶吗？外面实在太冷了。”

斯内普站在壁炉旁，双手抱臂，阴冷的目光牢牢锁住瑟西莉亚。他抿了抿嘴角，眼中带着几分嘲弄，冷声道：“有什么事就说。我没有闲工夫招待你。”

瑟西莉亚耸耸肩，倒也不生气，反而自顾自地起身走向厨房。茶壶被她拎起来摇了摇，里面空荡荡的。她熟练地拧开水龙头接满水，然后利落地将水壶放上炉子。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她不是客人，而是这个家的常住者。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紧蹙，虽然没有开口，但那冷冽的视线却一只跟随着瑟西莉亚，摸摸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内心掠过一丝诧异——她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来这里，对厨房的位置似乎很熟悉。

瑟西莉亚重新坐回沙发，舒展了一下手脚，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和埃弗里他们之间有个协议——只要我能研制出一种只会让麻瓜种感染并病倒的古老魔药，他们就得闭嘴，再也不能质疑或者干涉我的任何决定。”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目光中满是嘲弄：“所以呢？你希望我帮你研制魔药？了不起的瑟西莉亚·莱斯特兰奇小姐，居然会有求于我？真是稀罕。”

瑟西莉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依旧镇静自若。她端起刚倒好的热水，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抿了一口，她才慢慢道：“这不是单方面的求助，斯内普。我们可以说是合作。我认为这对你我都有好处。想要真正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光靠卢修斯的引荐远远不够。可一旦我们研制成功，绝对能引起瞩目。到时候，谁还敢轻视我们？”

“是嘛…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不该留给雷古勒斯·布莱克吗？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他没有理由拒绝帮你。” 斯内普说，他的语气尖刻得像一把匕首。

瑟西莉亚的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缓缓滑动，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凝视着杯子上方升腾的水雾，声音轻缓而坚定：“你说得没错，只要我开口，雷尔一定会帮我。但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冷厉，“研制魔药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而我不想让雷尔卷进我的计划中。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

斯内普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却没有打断她。

瑟西莉亚放下杯子，目光锁定在斯内普身上，语调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我的计划是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向所有人证明你价值的机会。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我建议你慎重考虑。”

空气凝滞了片刻。斯内普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但那双冷漠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壁炉里跳动的微光映在他脸上，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像是在细细斟酌瑟西莉亚的每一句话。这个女孩最近的举动太过不可捉摸，每一步都显得有计划、有深意，却让他完全摸不清头绪。但奇怪的是，他对她并不感到厌恶。相反，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或许，他可以相信她。

“好。”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耐烦。“我同意合作，但前提是——绝不能给我带来任何麻烦。”

瑟西莉亚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抬起手朝他伸去，“合作愉快。”

斯内普却完全无视她伸出的手，冷冷转身走到桌边，拿起她带来的包裹，毫不客气地扔进她怀里，“既然事情谈妥了，那就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语气冷漠，毫无余地。

瑟西莉亚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紧怀里的包裹，委屈地说：“喂，这可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说完，她不顾斯内普的冷淡态度，自顾自地拆开包裹，露出里面一整套崭新的魔药工具，还有一本看上去有些古旧，但十分稀罕的魔药手稿，“既然要合作，总得工具齐全吧？这算是我的诚意。”

斯内普瞥了一眼工具，眉头微微动了动，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上，上面印着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标记。他冷冷问道：“这又是什么？”

瑟西莉亚慢悠悠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低调却精致的女式披肩。披肩的材质细腻柔软，虽没有繁复的装饰，但一看就价值不菲。斯内普的眉头猛地皱紧，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觉得研制魔药需要披肩吗？还是你觉得我缺你施舍的东西？”

“别急着发火！”瑟西莉亚白了他一眼，“这明明是女式披肩，是我送给斯内普夫人的礼物，你无权替她拒绝。”

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低声警告：“我母亲不需要这些虚伪的好意。”

瑟西莉亚懒得理会他的敌意，继续说道：“还有这个香水，是莉莉托我带给斯内普夫人的。她其实很想亲自来，可惜她得跟着家人去法国看望姑妈。她一直很关心你的母亲，知道我要来，便让我一并带上。”

提到莉莉，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里闪过一抹犹疑。“莉莉绝不会主动告诉你我母亲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瑟西莉亚耸了耸肩，毫不避讳地说道：“还记得你上次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拿药剂吗？我当时也在里面，碰巧听到了几句。你又总是请假，我只好去找莉莉。”

“你竟然背着我打听我的私事！”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你以为做这些事就能让我感激你？莱斯特兰奇，我警告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否则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瑟西莉亚终于被激怒了，神色冷了几分，“或许你认为我是多管闲事。但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选择和你合作，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我信任你，西弗勒斯，以朋友的身份。”

“朋友？”斯内普的目光如刀，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嘲讽。“只是答应和你合作，我们就是朋友了？”

瑟西莉亚刚张口想反驳，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踩得木板“吱吱”作响。一个略显虚弱的女声传来，：“西弗勒斯，你在和谁说话？家里来客人了吗？”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跳，他迅速瞪了瑟西莉亚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冷淡地回道：“没什么，她很快就会离开。”

那声音微微一顿，带着几分期待问道：“是莉莉吗？”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单薄、面色苍白的女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的步伐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但头发却整齐地披散在肩上，整个人虽然瘦弱不堪，但看上去干净利落。

瑟西莉亚一瞬间愣住了——斯内普的母亲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还要虚弱。她压下心中的酸涩，随即扬起一个笑容，语气轻快又自然：“圣诞快乐，夫人！很高兴见到您。我是西弗勒斯的朋友，瑟西莉亚·莱斯特兰奇，今天来送圣诞礼物，也顺便看看您。”

艾琳·普林斯的眉毛微微一挑，显然没料到会有一位陌生客人。她的唇角勉强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莱斯特兰奇小姐。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我只是下来倒杯热水，你们继续聊吧。”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道：“想喝水在楼上叫我一声就好，何必自己下来？再说了，你没有打扰到我们，她正准备走。”

瑟西莉亚闻言，忍不住冲他扮了个鬼脸，带着几分不满。

艾琳普林斯神色一肃，温和却不失坚定地说道：“别这样，西弗勒斯。今天是圣诞节，难得有莉莉以外的朋友来家里，你应该好好招待她。”

“说得太对了，夫人。”瑟西莉亚立刻点头，眉眼间仿佛透着一丝得意。她从包裹里取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塞进怀里，又朝斯内普扬了扬下巴：“我扶您回房间吧，斯内普夫人。另外，西弗勒斯，请你烧壶热茶，一会儿送上来。”

斯内普似乎还想拒绝，但在母亲警告的目光下，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算是默许。

瑟西莉亚搀扶着艾琳上了楼，进了她的房间。屋内出奇的暖和，壁炉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照亮了堆放整齐的柴火。然而，暖意并未驱散艾琳脸上的苍白，反而使她的身影显得更加纤弱。

瑟西莉亚轻轻为她披上披肩，语气柔和：“这样是不是舒服一些？对了，这是莉莉让我带给您的香水。她说您不喜欢魔药的味道，喷点这个会好很多。”

艾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捧起香水，低声感叹：“莉莉是个好孩子。我很高兴西弗勒斯能有这样的朋友。”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事实上，我总担心西弗在学院里会被欺负。他性格孤僻，除了莉莉，好像没别的朋友。”

瑟西莉亚轻轻摇头，安抚道：“您放心吧，夫人。西弗勒斯非常优秀，连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很欣赏他。在斯莱特林，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而且朋友贵在真诚，不在多。”

艾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可笑意很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伤：“他确实很聪明，很懂事。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一定会过得更好……”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目光也暗淡下来。

瑟西莉亚静静地注视着她，思索片刻后，从脖子上取下时间转换器，递到艾琳手中：“艾琳阿姨，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艾琳指尖轻轻触碰，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时间转换器？”

“是的，”瑟西莉亚嘴角弯起，语气带着一丝神秘，“这可不是普通的时间转换器。我用它穿梭到了未来。”

“未来？”艾琳·普林斯怔住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掺杂着犹疑与一抹淡淡的不安。

瑟西莉亚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坦然且坚定：“没错。我去过未来。这件事从未对其他人提起过。请您尽管放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话。”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诚恳，“因为意外，我弄坏了这个转换器，没法回来。在那个时候，正是西弗勒斯收留了我。他二十年后仍住在蜘蛛尾巷，但生活过得很好。他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魔药大师，还担任了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同时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魔药教授？斯莱特林的院长？”艾琳·普林斯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尽管眼中有怀疑，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你是说，我的西弗……会取得这样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