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楚烬对自己话语中的排斥置若罔闻,甚至还凑近了几分。
“听说你下个月要参加省赛,我……”
“是的,所以我现在要去训练了,能麻烦你让一下吗?”
终于懒得再和楚烬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徐子川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灵活地一转身从楚烬身边滑进了冰场。
“恕不奉陪。”
就当楚烬是一颗栽在冰场里的大白菜就好了。
然而心理暗示的方法对徐子川并不太起效,越想徐子川越来气,把楚烬比作大白菜,也太辱大白菜了。
大白菜好歹还能做成减脂餐,而楚烬就只会给人添堵。
想着想着,徐子川一时不备,脚下步法出了错,进跳跃就没进好,本来应该是2A的一个跳起成了3A,落地时就没稳住重心,啪唧一下摔在了冰面上。
幸好在楚烬过来之前,恰好滑过的师姐借力将他从冰面上拉了起来。
“怎么回事,看你魂不守舍的,因为楚穆言没来?”
“别开玩笑了师姐,你懂的。”
“先去休息区歇一会吧,你膝盖摔这一下指定得青,正好我带云南白药了。”
估计楚烬不会脸大到在自己跟别人一起休息时来插话,徐子川就应下了师姐的邀请。
“行,走吧。”
跟着李欣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休息区,将弹性极好的紧身裤一直往上挽到膝盖,徐子川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自己膝盖上的一片狼籍。
除了今天刚摔出来的,还有之前没好利索的旧伤,新新旧旧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看着挺可怖的青紫。
“小川啊,你这膝盖怎么都这德行了还来练,”一边给徐子川喷云南白药,李欣一边有些不忍地别开了视线:“歇一天又没什么事,你都滑这么好了。”
“歇了一天就想歇两天,惰性一上来就不想练了,”知道师姐是在关心自己,徐子川也叹了口气:“等省赛结束再一起歇吧,到时候我应该会去旅游,你们就半个月见不到我了。”
“去别的城市旅游也得去那边的冰场吧。”
揶揄地看了徐子川一眼,两人便露出了一个格外默契的笑容。
作为夏教练手下唯一一个比自己待的时间长的学员,李欣其实滑到现在也有不低的水平了,国家一级运动员起码是有的,只可惜发育关后,她的天赋已经到了极限,即使再学再练,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的突破了。
她自己也对这一点很清楚,所以去年一整年,她都没怎么来冰场,一直在学校专心准备高考。
凭借国家一级运动员的证书和高考成绩,她还能拼一拼国内唯一一所双一流体育高校,也就是首体。
今年她考完高考,便继续来冰场捡将近一年没碰的花滑了,而她的高考成绩也没有辜负她这一年的努力,擦边过了首体的录取分数线。
“说起来,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去报道了?”
“是啊,报道完直接军训,”似乎是想到头疼的事,李欣长长地叹了口气:“首体的军训足足有三周,天,希望训完我还活着。”
“考级那会你的训练量不比军训大多了?”
“那不一样,冰场夏天这么凉快,军训可得在大太阳底下训练啊,”仅仅是想到首体的军训,李欣的神情就变得扭曲了一瞬:“而且考级考的是我自己喜欢的花滑,军训我是被迫去的,被迫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被你拔草首体了。”
“话可不兴这么说,要是首体招生办知道我把你给劝退了,得连夜给我发退学通知书。”
倒不是李欣夸张,而是以徐子川的花滑水平,确实是值得各大高校争抢的,尤其是首体这么一所以体育为重的院校。
以前徐子川在青少组时表现确实没有那么亮眼,虽然他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很好,但他当时的肌肉力量不太跟得上,以至于他的跳基本都不足周,这对花滑选手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改变了他的其实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发育期。
对于李欣这样的女孩子而言,发育期是一场噩梦,雌激素的上升使得皮下脂肪增加,肌肉量也就会相应地下降,再加上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经期,她的花滑梦就碎在了这痛苦的两年里。
可发育期对于男单选手而言,却是一次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绝大部分选手会夭折在发育关里,而一小撮选手则会借由发育期完成飞跃。
夭折的选手们主要是因为身高和体重的变化,导致身体重心发生改变,从而影响他们在跳跃中的表现。
然而也有极少数像徐子川这样,接着发育期的东风扶摇直上的选手。
这种选手就很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就像老天赏饭吃一样,他们在发育期身体的体态没有发生过多变化,或者说一直保持在匀称的状态,以至于重心变化给跳跃带来的影响不大,他们能很快就适应这种变化。
同时,他们在发育期雄激素的分泌也会增加,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肌肉量,也就是力量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