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鹤收好东西后又看向他:“在和谁聊天?”
路鹤深大大方方地就将朋友圈页面给他看:“我表妹,你见过的。发了个朋友圈哭诉爸妈下厨房呢。”
他复又看了眼手机,发现林幼泉又回了句话来。
林幼泉(惹不起的二表妹):“行。记得多加三双筷子,现在已经在极力劝说你小姨和你姨夫了。救命之恩往后必会报答。”
“得。”路鹤深转向沈惊鹤,展唇道,“再多炒几道菜呗。”
说来在首都的这几年里,路鹤深和林幼泉一家也挺熟稔,闲的时候还会去蹭几顿饭——不过那时候的饭是家政阿姨做的就对了。
沈惊鹤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喜之意,不过他旋即敛下情绪,笑了笑:“嗯。”
路鹤深顿时欢喜,到厨房门口时忽然又起了下厨房的心思:“沈厨,我给你打打下手啊。”
沈惊鹤望了他一阵,而后从挂钩处拿了件厨房围裙给他系上:“那你小心点,不然待会衣服脏了。”
路鹤深比了个耶。
他从心里知道,沈惊鹤不会说他不好,对他想做的事也不会阻止。
半小时后。
“哥!我们来吃饭了!快开门!”
路鹤深正在看锅里上下翻滚的骨头汤,闻言一摆手向沈惊鹤:“开门去。”
沈惊鹤依言走出厨房去开了大门,精致漂亮的幼泉小姐姐看到他时下意识一僵,而后又望向厨房,只见里面的人和她那倒霉表哥有些像,声音都止不住有些颤抖:
“我,我哥……路鹤深他他他他在厨房啊?……”
沈惊鹤怀有风度地应了声:“怎么了?”
林幼泉顿时惊恐:“快跑!厨房马上要炸了!”
沈惊鹤:“?”
“瞎嚷嚷啥呢林幼泉。”路鹤深关了灶火,探头往门口一看,“什么厨房要炸了,我就煮个汤,主厨是你面前那个。”
作为一个标准广城人,虽然其它菜炒得跟九加一似的,但煲汤技术还在,煮个简简单单的骨头汤或者鸡汤也不成问题。
林幼泉“哦”了声,又忍不住悄悄越过沈惊鹤跑到路鹤深身边,看着像挣扎了许久才问道:“你俩,你俩,咋样了?”
路鹤深才想起自己好像偶然间以一个玩笑的口吻跟林幼泉大致说了这事,再一思量后决定这事还是先不和家里人坦白了,便义正辞严地回道:
“什么怎么样?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咱是正直的好朋友!”
林幼泉:“……”
凭她对路鹤深的了解,能信这话的都要去精神科挂号。
路鹤深并不知晓自己好表妹对自己的腹诽,见她只孤身一人,爸妈都不知道飘到哪个次元去了,就又问道:“小姨他们呢?”
林幼泉道:“他们待会就上来。……等会你不会觉得我把我爸妈扔了吧?……”
“啊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揣测表妹呢。”
路鹤深又和林幼泉闲扯了几句,陡然间见沈惊鹤刚好将菜端完上桌,他刚想和沈惊鹤说说话,却忽然见后者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俩。
路鹤深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详的预感。
林幼泉碰了碰他:“你干什么?”
路鹤深一起身:“等会等会……”
他三两步追上走到了卧室里的沈惊鹤,顺手关上门:“沈惊鹤——”
沈惊鹤坐在书桌旁,闻言莞尔笑道:“怎么了?”
路鹤深随便移了张椅子到他身边,与他对视且思想挣扎了许久,最后道:“沈惊鹤……你……是不是不大喜欢林幼泉啊?”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我说的是对于男朋友表妹的那种喜欢……呃,对亲人的喜欢。”
沈惊鹤的表情松动了些许,先是道:“你别担心我。”而后又抬眼看着他,“你听真话么。”
路鹤深:“我是正经问你的。你说假话的话咱就到头了。”
沈惊鹤靠着椅子笑了阵,笑完后他唇边的弧度却又忽然一点点落了下来。
他说:“不太喜欢。”
路鹤深有些疑惑:“为啥?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小时候她还跟着路云锦一起欺负我,连我偶像的模型雕像也要抢来玩……”
沈惊鹤微微摇头:“……但我今天是不希望他们来的。”
路鹤深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他心说这难道是急性子和慢性子在一起的坏处吗!一个马上要急死了另一个还不慌不忙的!
但看着沈惊鹤,他还是把吐槽的话给咽下去了。
沈惊鹤倏忽间又笑了番,问道:“你没发现今天家里有什么变化么。”
路鹤深:“啊我又不在家里写生请原谅我看什么都是一眼就过去了……”
沈惊鹤没有说他什么,而是挑眉提示了一个字:“画。”
幸而路鹤深的记性没差到某种天怒人怨的程度,经过沈惊鹤的提醒后霎时便想到了客厅里新出现的一幅油画:“你说那幅红月季?……”
他细细回忆后又想起来:“……那画好像是我画的吧……你要的话也不说一声,我还给你个亲签要不要?”
沈惊鹤道:“不用。就当交工资了。”
路鹤深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目光看他:“交啥工资啊,那中介黑死了,五万块敢吞四万九,咱家的钱都给外人赚了!”
沈惊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