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里斯·布莱克。
伊迪丝光是隔着玻璃和他对望时几乎就能闻得到冰冷的、带着泥土味的雨水和火热肌肤的味道。
他再度攥拳,用指节轻轻叩窗。“让我进来。” 他说。
她赶紧打开窗户,让飞溅的雨水和西里斯·布莱克同时闯进室内。
玛尔斯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判断。最后,它蹦蹦跳跳地从被伊迪丝用咒语烘干的西里斯身旁掠过,一头扎进了被堆成小山的食盆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道,“我以为你和——是在秘密行动中。”
“我们的确是,”西里斯浑身冒出蒸汽,热气几乎传到了伊迪丝的身上,“还记得那个红发绿眼、戴眼镜的男人吗?”
“那个口音让人想自杀的法国男人?”伊迪丝瞪大双眼,“等等!”
西里斯虚弱地勾了勾嘴角,仿佛试图压制笑意却无果。“我会把这句话转告给叉子,他还很自得自己的法语水平。“
“是你付了我们的酒钱?”
西里斯耸耸肩膀。“举手之劳。现在轮到我来发问,”他轻声说,“你们怎么会在图卢兹?”
伊迪丝的视线移到他颈间晒黑的皮肤,以及喉咙底部微湿的凹处。“欧洲杯的决赛。”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地点就在图卢兹附近的比利牛斯山脉。”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西里斯没有继续发问,而是仔细打量伊迪丝,冷静地端详着她的脸和黄色的眼珠。
“怎么?”她问道。
“一点小麻烦。”西里斯说,他单手抓住一把椅背,轻松地把它挪到床前,靠近她坐了下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组织,叫唤夜。”他说。
伊迪丝皱着眉毛,“有点印象,可记不太清楚了。”她对魁地奇以外的知识记忆没有那么深刻。
“那是1740年成立的一个反麻瓜极端组织,自从他们的创始人吉迪恩·弗莱特沃希1743年死在山洞里后,这个组织就销声匿迹了。”他用微微挖苦的语调说,“但很显然,有人并不希望它销声匿迹。”
“我几年前还见到他们有活动的迹象,”伊迪丝回忆起来了,“上了报纸。”
西里斯沉思着:“他们卷土重来的开始时间还有待商榷,但据我们目前了解所知,他们拥有了一个资助且领导组织的神秘人。那些已经被逮捕的部分组织成员坚持称呼他为主人。”
“可那和欧洲杯有什么关系?”
“这只是我的猜想。来自一分钟以前和你的谈话,灵感乍现。”西里斯闲聊似的说,“我和叉子是为了追捕一个逃亡的组织成员来到法国的,他精通黑魔法,导致我们不得不拉长了潜伏的时间。而等到我们落地法国,才发现他并不是在逃亡,而是在汇合。”
伊迪丝两道深色的眉毛打了结,“汇合?”
“他们有三到五人的分支,从欧洲各地赶来图卢兹汇合,我和叉子已经潜伏在主城区一个星期了,能探听到的消息只是他们打算让唤夜的名声再度响亮起来。”
他长长地吸口气,嗓音沙哑地说:“直到你说起欧洲杯决赛的举办场地就在图卢兹附近的比利牛斯山脉,我忽然想通了。”
她心跳得厉害,几乎听不到他的话。“什——什么?”她反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利用欧洲杯的决赛,打响唤夜这个组织的名声?他们打算怎么做?”
“总不能是在比赛现场刊登广告。”西里斯说,“昨天我和叉子已经把具体情况回给指挥部了,但我想我现在得立刻回去,再补一封信。”
“他们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伊迪丝喃喃自语,像透过空气注视着唤夜组织的成员们,眼神犹如死亡的承诺。
西里斯似乎无法克制自己,他把她额前一缕黑发往后捋了捋。指尖的轻抚令她皮肤发烫,她立刻回过神,往后退了退。
“只是——注意安全。”他在她的眼神中狼狈地补充。
“我能告诉女孩们吗?”伊迪丝问道。
“最好不要。”西里斯说,“这件事是绝密的,你知道,‘秘密行动’。”
“但是——”
“这关乎我和叉子,以及更多人的生命。”
伊迪丝沉默片刻。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你和……尖头叉子,也要注意安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在玛尔斯和伊迪丝的注视下重新披上隐形衣。在到访前,他遵循礼仪没有直接幻影显形在房间里;现在他要离开,却可以在她的房间里幻影移形。
在离开的前一刻,他对她说:“我会注意安全,直到你兑现承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