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什么事?”尽管问的不是他,但支云章还是反应奇快,对着宋清匪夷所思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凑些热闹?”
少年人听闻耷拉下眉头,但仍梗着脖子反击:“我这是在问首领呢!想多去见识见识不行吗?”
“你放屁!”支云章大怒:“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小子抱的什么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
气性一上来,体内的毒又在隐隐作祟,支云章手抵着额间问一脸莫名其妙的李荷灯:“你真要叫他去?那我岂不是在半路就被气死了,你舍得吗?”
“好好好。”毕竟伤者为大,李荷灯抱歉地看向宋清:“此去路途颠簸漫长,要不你先跟着前辈在此地多看护一二?”
宋清得了李荷灯答复,这才没了下话,失落地噔噔噔跑回客栈内。
楼照背上这伤虽昨日回客栈后被重新清理包扎,但江景仍觉得触目惊心,在城内租了辆马车把楼照安置好,可没想到仅是架着马从客栈到城门的短短路程,那毒就扰得她喘不上气。
最后被李荷灯劝到了车内和楼照挤在一处,这样也挺好。江景靠着软垫正想舒舒服服休息会,车帘一掀又进来个人——李荷灯嫌烦,把想和她一齐驾马的支云章也塞了进来。
马车空间不算小,可三个人还是略显拥挤,江景突然想起个问题:“你是怎么来西域的?”
“一路劫道来的呗。”支云章随意答道,收获了李荷灯一句“别胡说八道”后闭上了嘴。
江景和楼照在车内歇着,李荷灯索性把三匹马都栓到车前,花生和土豆毕竟是皇室所赠,此时也终于显露出纯正血统的稳重来,连带着这平平无奇的马车速度都快了不少。
但毕竟路途遥远,这几日的大部分时间除了用午膳和晚间扎营歇息,其余时间江景三人皆是大眼瞪小眼地呆在车里,李荷灯也不嫌累,紧赶几天就已然行至大半路程。
“你们说的那个医师叫什么来着……万季堂?好耳熟的名字。”支云章独占了半边座位,倒也没觉得不自在,此刻正歪在靠垫上努力回想。
江景小心翼翼掀开楼照后背纱布一角观他伤势,接话道:“就是之前一出山就治好了疟疾的那位。”
“哦,他呀。”支云章反应过来:“这人名声不太好啊……靠谱吗?”
“呃。”江景稍微卡了壳,万季堂臭名昭著的程度总是能让其他人望而却步,她只好说了一句:“医术还是不错的。”
而且还有月印大师呢,这位更是不世出的高人。
楼照一直懒得搭理支云章,但听着他和江景越聊越起劲的趋势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假意轻嘶一声,等江景果然停止了攀聊一脸紧张地又去看他背上的伤,楼照的唇角才不自觉地勾起抹笑来。
看得对面的支云章直翻白眼。
只是这种方法用多了总有些漏洞,等江景第三次被打断后终于琢磨出些不对劲来,她扯着楼照背后纱布:“你是不是故意的?”
楼照端着副无辜的面庞看她,他自从那日被从废墟中救出后话就不太多,上了马车后更是沉默寡言,江景这段路程中难得见他重新露出这般生动模样,登时没了脾气。
她微微摩挲着楼照脸侧结了痂的伤痕,无奈道:“老实一点,再这么折腾你这一身伤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楼照撇着嘴:“这小白脸之前伤过我,你还说要替我报仇呢,怎么聊得这么好。”
“唉,他一直跟在李首领身边,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给你报仇吧。”江景哄着。
支云章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们是当我突然耳聋了吗……”
没人回应他,支云章只好扭身掀起前车帘找李荷灯诉苦:“首领,那男的骂我是小白脸,你管不管?”
“我管不着。”李荷灯抽空觑了他一眼:“也反驳不了。快回去坐好,别妨碍我。”
支云章被两头数落,瘫回座位上叹自己的气,但他又实在不是个能闲得住的性子,又光明正大地偷听起对面两人的对话。
“你这组织事也太多,还说要带我去陇西和伏云山,我一直眼巴巴地等着,可谁知道你一忙起来根本顾不上我,最久的一次我十几天都没见到你。”楼照垂着眼看被他圈在怀里的江景:“什么时候能回头多看看我呢……”
楼照话语间似真似假的怨气实在有些不容忽视,江景心虚地回想了下这几月发生的事,确实在外奔波较多,连新家都没回过几次。
“这次还中了毒。”楼照描摹着怀中人的眉眼,继续追问:“我也没什么大抱负,只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总不顾我,我就……”
见楼照半天没说出个好歹来,江景不禁笑道:“你就干什么?躲起来偷偷哭吗?”
支云章似乎被逗乐了,连笑好几声。
楼照懒得理会他,更何况江景双手突然捧住他的脸,他低下头,望进江景眼中闪烁光亮,听见她承诺道:“等这毒祓除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好不好?所以你现在乖一点,别乱吃醋,好好养伤。”
他的心跳快了几分。
楼照低下头,嘴唇蹭过江景额间,正待下一步动作,一直没动静的支云章却突然出声,再一次展现了他嘴贱的本领。
“哈哈。”支云章忍俊不禁:“训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