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极快的速度碎嘴一顿后,她挥挥手指,精致的箜篌变作腰间的小挂件,光明正大地送上一副白眼后扬长而去。
风离知晓丹釉与寻常女子不同,却不知竟是异在此处。
以后惹谁都不能惹她,风离如是想。
宋烟浔一时哑声,随后笑了笑,道:“你想见他的话,随我来即可。”
风离御剑跟上。
“今日劳烦宋峰主了。”
“不必如此,你早该见他的。”
“晚辈知晓,只是——”
宋烟浔抬手打断,摇头苦笑。
“你牵扯其中,本该早早唤你,怎奈几次登门都被老祖搪塞,今日援助也是为此。”
提到云莛桉,风离想到那支木簪。
“不知峰主在村中可有见过一个少女?”
片刻寂静,宋烟浔沉默两息才出声。
“你待在幻境的时间比较久,回去后多多歇息,切忌劳神。”
风离迅速应承下来。
果真如她所言,除了自己没人记得。
落地,宋烟浔拿出一块玉牒嵌入石壁,其上豁开一道裂口,二人进入后玉牒又回到他手中。
“不要乱走,跟好我。”
稍作叮嘱,便带着风离往深处走去,待见到珠璃时,瞧着人生不如死的模样,他不禁回想起上一世自己老鼠过街的日子。
这水牢关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珠璃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在他死之前得撬开嘴问到些什么。
许是瞧着可怜,并未将他投在盐水中。
躺在干草堆上的珠璃听见机关转动的声响,头也没抬:“终于来了,这次又有什么新鲜招式让我开开眼界。”
即便伤痕遍布,心中傲气仍是不减,语气还带有丝丝嘲讽。
在得到允许的前提下,风离走上前,垂眸注视着那张血污与伤痕交错的脸。
双目无神,应该是瞎了,要不然他都贴脸了这人怎么可能还是这么平静。
既已在眼前,那就不必动用阵法绕弯子了,不过眨眼间,二人就身出风离做的方寸天地间,直至如此珠璃才反应过来,猛得爬起警惕四周,伤口再次渗血也不管。
“如果没有你,现在这一切本该都是我的,都是你,都是你!”
说完缓缓跌坐,抱首痛哭,不知为何,突然癫笑起来。
“你知道是谁没替你擦干净吗?是你敬爱的师尊啊,你可知,当时他可是想将我们一并除掉的,没下死手,我们俩,一个滚下山腰生死未卜,一个经脉尽毁流落南疆。”
定睛,循着呼吸来到风离跟前,神色凶恶,继续道:“我的经脉早被他毁了,这一身修为是我以身养蛊换来的,如今蛊王已死,我也时日无多,你可知,我发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我的胞弟,将你从山野带回,日夜照顾昏迷的你,若不是云莛桉插手,我们本能成一对好兄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如果没有你,我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风离由着珠璃拽住自己的衣领,见差不多了,扫开他,忽略胸前那滩血迹,启唇,语气平淡。
“你,如何对得起南疆。”
“南疆?”冷笑两声,“我只不过在那边住了几年,唯一有过交集的只有楚尧,顺带一提,他能认识磨洛,还是我搭的桥,再说了,他想取我性命很久了,你要我如何对得起?我看你是闭关五年,消息都滞后了。”
嘲讽完立马躺在地上,用沙哑的嗓音悠然言。
“反正我都快死了,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把我知道的托盘而出,到时候就偷着乐吧。”
风离一听这珠璃命不久矣还敢这么嚣张,岂能放任?
几息后,他一脚踹飞珠璃,后者捂着胸猛咳血。
“我是说过把我都知道的全告诉你没错,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真不骗你。”
周遭空气流动,珠璃凭直觉拦下一脚,感受到风离没用全力,勾唇,解释道。
“别说磨洛势区了,我连公共区都没进过,一直待在遗川对岸,每天只能在遗川对岸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真正的魔域隔岸相望,你问的那些我能知道就有鬼了。”
撑不住,倒下趴在地上喘两口气,而后补充:“能助你一统魔域,定不简单,多小心些流魇,最后,那只猫还活着,你猜猜,是敌对还是友军呢?”
这个消息对风离而言宛如晴天霹雳。
如果是真的,按照死猫那个脾气,他不得死上十万次?!
上一世都是一击毙命,如今忘了检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珠璃被某些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逗得直咳血,良久,擦去嘴角的残血,面上笑意不减。
“有其他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