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秦玉真瞧明白了,三房的女人是个极厉害的,而她的三哥哥却是个惧内怕老婆的。
至于四房,那个乡下来的,病得站不住的丫头,倒像是元家之主。
瘸了腿的元昭,专挑人的痛处短处下嘴,从小到大,最坏最恶,活该他瘸了。
这两个,一个摆着好人装腔作势,一个借着玩笑话散着毒。
管它是一强一弱,又或是一弱一强,还是坏到一处的真心夫妻,秦玉真自信,她总能想到法子,让这三对夫妻失合。
玉真挑着眉,似是不通事理一般,“姨母,舅父舅母,楚家妹妹这便走了?好生无礼,果然是乡下来的,没有教养!”
她的话踩着恋笙,实则是在踩着元老爷。
恋笙哪里来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姓楚,是立中的亲生女,有礼无礼不要紧,有命活着最要紧,立中他呀,只剩这一株独苗,元老爷死命护着,不容许人踩着恋笙。
元正让吃着茶,呵道:“无礼的已经死了,我只求她活着便成,你们姐妹往后一处住着,她又小,你就该让着她,记住,在元家,你莫要挑恋笙的短儿……”
若说喜雨是江照雪的心肝肉,那玉颜和恋笙便是元正让的一对儿眼珠子,没了一颗眼珠,剩下的那只独眼,最是珍贵。
这对老夫老妻,一心只偏向好友的女儿,连自己亲生的也顾不上,也算是夫妻同心。
舅父挑明了,要护着乡下丫头,玉真看着人眼色,早绯红了脸,连声说是。
人才走,玉真便告恋笙的状,半点不遮掩。
好在,元老爷最疼的就是恋笙,玉真使坏泼脏水没人看。
江照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事,她可得告给元昭。
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浑身上下使着心计,江照雪懒得与她演那一出名为慈爱的戏码。
四儿子元昭坏到没有心,能制得住元昭的,全家最有本事的,最实心眼的,还得是恋笙。
玉真欺负喜雨,四房夫妻,为江照雪出了一口恶气,没想到,这善人也做恶事,恶人也做善事。
江照雪只恨恋笙心肠太软,更恨元昭不把喜雨当亲妹子。
她就是喜雨的亲娘,什么狗头狐脸的亲戚,敢在她跟前撺掇着元彻喜雨不和。
喜雨对元彻爱答不理,本就是元彻的罪过,他还敢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江照雪越想越气,心气郁结,一只茶盏子哐当,精准地丢在元彻脚下,元彻不以为然,江氏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地上之人吓得一哆嗦,江照雪闭了眼。
太太发怒,自然不是为了四爷四奶奶,是为了二奶奶,好妹忙扶起秦玉真,给各方寻脸面,“表姑娘不晓得,四奶奶四爷,便是咱们老爷太太一字也说不得他们,姑娘千万别惹他们夫妻,若是半个字说得不对,咱们全家都不得安宁……”
元家大姑子弟媳妇原先斗着呢,如今不斗了,老姑奶奶指着秦玉真道:“你随我来北院……”
秦玉真应声不敢不从,于是乎,堂下只余元彻一人在场,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