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笙提不起精神,元昭日思夜想,对症下药,他有法子引恋笙恢复精气。
元昭承诺,等她养好了身子,待明年开春,就带她到临安外头游玩,去金陵也好,去江都也罢,三四月里,哪里春意盛,他们夫妻便往哪里去……
元家处处有茶山,就算是走遍江南道,元家处处都有接应,四处游玩,不算难事!
一听要外出游玩,恋笙果然来了精神,连亲爹亲娘亲叔父也不忧心了,她睡了多日,两脚乏力,若无人搀扶,走不了几步。
这日,三房四房齐聚阳春院,喜雨打着秋千,容暇元宝对着账本。
恋笙撑着竹杖学着走路,元昭的腿已然大好了,还有一点跛,慢慢走,人不仔细看,能瞒天过海,让人瞧不出来。
四奶奶做的竹杖,四爷已然用不上了,这会子,倒给她自己用上了。
恋笙慢慢走着,元昭在旁陪着,他半步不离,小两口一步一步慢慢走,越走越像一对儿恩爱夫妻。
喜雨左边瞧瞧三房的三哥和容暇,右边看看四房的四哥和恋笙,两边成双成对,独她一人形单影只,心头让酸甜苦辣滚了一遍,喜雨很不是滋味。
抬头望天,忍受寒风,喜雨破天荒地思念起了她的二哥。
账上有一笔记错了,容暇训着元宝,又叫元昭过来瞧一眼,元昭去了,独留恋笙一人慢慢走。
恋笙撑着竹杖走了几步,忽然脚崴了一颠簸,身子便要往地上倾。
就在这当口,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是男人的手,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阳春院,好好的怎么会有男人?
还是年轻的男人?
恋笙猛然抬头,瞧着面前之人,楞了半晌,她竟傻乎乎地问了一声,“元……昭?”
见四奶奶傻得可爱,酷似元昭的男人来了兴致,皱着眉板着脸学她逗她,“玉…颜?”
他二人皆有容貌相似之人。
认错了人,恋笙一愣,话到嘴边,她先将人错认,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不知怎么开口。
四奶奶红了脸,引着眼前的男人哈哈大笑,他对着真正的元昭笑道:“老四,你快过来,别让你媳妇累着,弱不禁风的样儿,别让风吹着了,可得娇惯着养。”
恋笙,这个最没眼力见的傻丫头,先前把二奶奶认成三奶奶,又把三奶奶认成二奶奶,平白闹出一场乌龙笑话,今儿,又把二爷认成了四爷,又是一场新笑话。
离了欢喜园,临安城里,外头的青年男女,最爱背着正主胡乱撩拨。
欢喜园,一家子住在一处,又都是一般年纪的俊男美女,恋笙轻飘飘地胡言乱语,很容易不经意地撩拨起春潮。
容暇指着元昭,看着喜雨,笑话恋笙,“你这丫头,大病了一场,越发糊涂了?我瞧你是越来越像二嫂嫂了。连自家男人也识不得了?你男人,可在这儿呢。”
三奶奶笑话二房三房,点到为止,三爷大笑着跟着说不合时宜的浑话,“白日都认不得,夜里可得点一屋子灯,这要是认错了人,可了不得了!”
元宝话一说完,账本重重地砸在他脸上,他挨了打,再看元昭,四少爷的脸早黑成一片,谁也说不得恋笙半句,还是这些混账话。
容暇笑着拧了三爷的耳朵,说了一字,“该!”
四爷几步走,就从二爷手中接过四少奶奶。
元彻瞧他走的这几步,腿脚不灵光,二爷哽咽着问,“当真瘸了?”
元昭不言声,抱起恋笙,便要回玉京院。
想什么来什么,喜雨想二哥了,二哥就从外头回来了,天神降临一般。
从前的怨恨耻辱仿佛都被她给暂忘了,喜雨惊喜地站起身,欢欢喜喜喊了一声,“二哥!”
这一声二哥,元彻望着秋千下的喜雨失了神,喜雨笑着喊他二哥,一样的事,从前也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他们成亲之前,已经许多年了……
二爷去外面一去小半年,此次回来,他瞧喜雨似是变了,她的变化,让元彻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是二爷元彻,恋笙自知又闹了笑话。
元家的二爷、三爷虽非一胎所生,却是一年所生,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同一个属相,在相貌上,却是半点也不像。
二爷相貌俊雅,三爷长相端方。
二爷四爷中间隔了一个三爷,元彻元昭却有五六分相像,这兄弟俩只一双眼睛形状各异,其余一般无二,就如玉颜恋笙一般。
恋笙的双手勾着元昭的脖子,她病着,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