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坠崖,伤了脑子生死未卜。
喜雨、元宝急得团团转。
老爷夫人见药石无医,只能寄希望于求神拜佛,着急忙慌迎楚玉颜进门。
玉颜满口答应,一家人暂松了口气,容暇只在心里念叨古怪……楚玉颜竟没借机抬价?
三房彩礼,是老爷夫人写的单子,二老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多添了一倍。
其余的,都归管家娘子布置,这场婚礼,尹容暇可没花心思。
婚礼本该大宴宾客昭告亲朋好友,容暇三言两语说动老爷夫人,“四叔病着,一切从简。”二老赞成,将一切琐事全都免了……
这几日,容暇忙得不可开交,不是为着婚事忙活。
翰音院的三奶奶,忙着清点自己的陪嫁,首饰,田产,铺面,不管金银铜铁,全都登记在案。
三爷的古玩字画,堆了两屋子,珍贵有价,本该一一清点,但容暇转念一想,楚玉颜不识货,八成瞧不出字画值钱。
这几日里,容暇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就快要把脑汁搅干了……
老二老三老四,闲日子里斗得你死我活,使心机耍手段样样不落,若要有人出面,令他们三个分开,叫他们单过,各个闭了嘴,又都不肯了。
分家,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家。
一年里,二爷有一半儿时候不在,四爷闲了,要么巡茶园子,要么倒腾些花草……三爷在城里开了两家古玩店,两家当铺,每日瞎忙不见进项,只晓得把古董搬回家……男人们要出门,不留在家里。
元家媳妇不需晨昏定省请安站规矩。
婆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她老人家若是高兴,就叫姐姐妹妹们进府喝茶,不高兴就往榻上一躺,几日不带挪窝。
夫人有五个儿子一个干女儿,早上想着远在京都的大儿子,吃了饭问着二儿子到了何处,晌午听三儿子四儿子对骂,抹着眼泪劝架,傍晚哄着女儿抱着孙女,夜里临睡前还想着去看看小儿子,忙都忙不过来,根本没空管教儿媳。
老姑奶奶,十天半个月,也不出一回园子。
容暇管着家好歹有事做,喜雨无事可做也没孩子,成日呆着,容暇闲下来,二人面面相觑,原本不亲近也变得亲近了。
有时,容暇想,她哪里是嫁给了元宝,分明是和喜雨成了亲。
若要她和玉颜结亲,日日角力,容暇断断不肯。
元昭若活,容暇铁了心要分家,元昭若死,容暇备上十里红妆,她要让玉颜改嫁。
如今的局面最好,元昭没死,玉颜也改了嫁,容暇自然要捧着恋笙。
容暇涂着口脂,对着香草道:“穿的用的也不能少,叫裁缝来给四少奶奶量体裁衣,四季衣服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