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说话！”卡什掐住他的脸，逼迫他抬头看自己。

余谨闭着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挣扎的声音从喉咙里割出来：“卡……卡什，救，救我。”

卡什眼睛大睁，立马给他松了绑将人抱在怀里不住安慰：“我在，我在……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余谨仅剩的意识支撑他说：“杀了，杀了我。”

卡什身体一僵，脸色忽冷。

“……”卡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第一次怯懦道：“我……我不敢。”

余谨能感受到堕落恶魔在恐吓他，它和魅魔不同，魅魔是强占他的身体，强迫自己和它交融，但堕落恶魔明显更狡猾一些，趁他掉以轻心的时候进入他的身体，又用他的身体去索取别人的精气来提升自己。

“你该下地狱。”余谨拽住卡什的衣领，用尽力气对堕落恶魔说。

堕落恶魔吸到了一点卡什的精气便已经将能力提升到80%，它看着面前虚弱的余谨，狂笑道：“我不会下地狱了，只要我一直在你的身体里，我不会下地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要好好谢谢魅魔，要不是它说，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样身体和灵魂全都为恶魔有利的人类！”

余谨闭上眼，他对卡什说：“杀了我……杀了我……”

堕落恶魔贴在他耳边呢喃：“我可以吃掉你，这样你就会死，我也会永远活在人界，让我吃掉你。”

余谨将脸贴着卡什的胸膛，眼泪一滴一滴挤出来，卡什能感受到胸膛湿润了，转而他听见余谨说：“不要吃我……”

卡什脑中的乱线骤然绷直，他把人放在床上，继续将他的手绑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别怕。”

余谨呜咽两声，把自己缩进了被褥里，身体完全地蜷缩起来，像尚在腹中的小婴儿。

卡什把伊萨带过来了，伊萨直接被他生拉硬拽地扯来，胳膊快被扯断似的，到屋子里时还骂骂咧咧：“什么事就把你急死了。”

伊萨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块，又看了眼卡什，“掀被子啊，等我掀啊。”

卡什撇了下嘴角，上前将被子一掀，看到身上起了一层汗的人，卡什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对伊萨说：“他被恶魔附身了，快帮他！”

伊萨冷静地上前查看余谨的情况，他扒开余谨的眼皮，在他全黑的瞳仁里看到了粉色的油一样的物质。

伊萨又检查了一遍他的脖子和胸口还有手臂，没有异常。

眼部……

伊萨回忆看过的内容，只有眼部有特征，那应该是堕落恶魔。

伊萨将腰间的佩刀掏出来，要割余谨的手腕，卡什看到刀后连看的勇气也没了，他把脸别过去，但在看到他腕上的血痕时，心口还是刺痛了一下。

伊萨将一直带在身边的法器取出来，将血倒在底部的器皿里，随后又托住余谨的下巴，将手覆上他的颈，但……

“你来吧。”伊萨对卡什说。

卡什看着他，“什么我来？”

伊萨说：“将他手脚都绑起来，压制住他，然后……掐他脖子，让他暂时停止呼吸，进入一个死亡状态。”

“我怕把他掐死，你来。”伊萨松了手。

卡什也不敢，虽然俩人之前在床上玩过这种，但那时候余谨能立即给他反应，他也能通过余谨的面部表情来判断他的状态，所以那会儿他不担心，但现在余谨意识混沌，他根本一点也不敢。

“这样就能救好他吗？”卡什担忧地看了眼怀里的人。

伊萨真是被他气得不想干了，直接说：”救不活他你可以直接把我杀了。”

卡什沉声：“好，你自己说的。”

他按照伊萨说的把一切都做好了，最后注视着余谨那张美到让他丧失心智的脸，将掐住他颈部的手指缓缓收紧。

余谨感受到颈部和来自四肢的压力，他眯着眼微笑地看着卡什。

窒息感渐渐传来，余谨体内的堕落恶魔挣扎得越来越厉害，余谨能感受到他正在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通过七窍，通过毛孔。

在呼吸停止的那几秒里，堕落恶魔尖叫了一声，最后一缕也从余谨身体里流出来被正在关闭的法器暴风吸入。

等法器关上的”咔”的一声发出，卡什也立即松了手。他手颤抖地摸着余谨被汗打湿的脸，慌张且手忙脚乱解开绑住他四肢的绳结。

他把人抱在怀里，看着带着法器走出去的伊萨，走到门口时，伊萨忽然怪异地扶住柜子，猛地弯腰吐了一口血，两眼发昏地跪在了地上。

卡什望着他的反应，但他现在抽不开身，他离不开余谨，没有办法放他在这不管，所以也就没有去扶伊萨。

等伊萨离开屋子，怀里的人也渐渐动了动手指醒了。

“卡什…唔，”余谨睁开眼，在看到卡什时心也安定不少，“谢……唔…”

余谨浑身没力气，他轻轻推了一下卡什，嘴被堵着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啊啊地发出一点声响，等力气渐渐恢复，推他才更加用力。

卡什猛地松开他，抓住他的手有些失望地说：“果然会推开我。”

余谨不明所以，他看向床边，可怜道：“……我很累了。”

卡什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对我主动？每一次都好像我在强迫你。”

余谨不知道该怎么说，不主动当然是因为……

“因为我不爱你。”余谨看向他，眼中冰冷，“不爱所以不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