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亚特今天一天没有看见余谨,到晚上有休息时间了他特意去了一趟他的屋子,推门进去时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就连炉火也熄灭了,怀亚特心道奇怪,关门退出去抓了个住在这附近的人问赞恩去了哪里。
被抓的那人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但是他不说弗曼的计划,随口道:“今天出去就没回来了。”
怀亚特松开他,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避着西奥多家的其他人去了大门那,看守的俩人将他拦下,质问:“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怀亚特冷着脸,死气沉沉道:“让开。”
守卫两个对视了一眼,乖乖给他让出一条道,但却在他走后立马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弗曼。
怀亚特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继续朝孤儿所那边走,但听孤儿所的人说他来了一趟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怀亚特摸着下巴,想不到他会再去哪里,或许,书阁吗?
但是这么晚了,书阁门肯定锁起来了,他贸然去敲门打扰有些不好,如果真的在书阁,那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怀亚特想到赞恩屋子他为他准备的衣服都没有拿走,那他今夜肯定是不打算在别的地方过夜的,既然如此,那么晚了他又会去哪里呢。
他这么体弱的一个人,要是晚上遇到痞子了怎么办,他能抵抗得过吗,他又是外族人,万一被人抓走吃了怎么办!
怀亚特不敢往深处去想,越想担心就越多,偏偏他还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丁点线索也没有。
到底去了哪呢。
怀亚特坐在小亭子里,余光瞥见月下大路中央一滩褐色还未被清理的血迹,目光一凝,顺手将路过的游猎小队的人拦下,指着那滩血迹问:“这是谁的血?今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被拦下的乔治亚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他今天亲眼目睹了少队对美人发脾气,他觉得有必要让少队吃点亏,让他知道美人没有他还有很多人在乎,他继续这样伤美人的心,美人最后肯定就不搭理他了。
乔治亚和旁边的帕博对视一眼,双方都秒懂了对方的心思,乔治亚于是转头严肃地对怀亚特说:“虽然我很不想告诉你,但是,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这样才算公平。”
怀亚特:“?”
“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怀亚特突然抬起手,“信不信我抽死你们。”
乔治亚不服气,一旁的帕博赶忙拉住他,解释道:“上次和你一起从书阁出来的那个大美人,他,他被人刺杀......”
“你说什么?!!”怀亚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表情狰狞,“你是说他被人刺杀?”
帕博看了乔治亚一眼,乔治亚倔强地点了一下头,此人,可靠!
“啊,是,他被人刺杀,就在这,那滩血......”
“那滩血是他的?!”怀亚特吼道,“他受伤了!”
帕博急道:“你等我把话完!他没死,他还活着,他手受伤了,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这些血是帮他挡伤的那个小孩的血!”
终于说完真相,帕博如释重负,但他发现怀亚特的脸色还没有和缓,甚至......更加狰狞了。
帕博求救地看了眼乔治亚,乔治亚再次猛地一点头,一把上前将拉扯的俩人拉开,嘴里还不停抱怨着:“快松开他,我们还要去巡逻呢,部落里出了意外你担责啊。”
怀亚特注视着二人,压低嗓音忍耐着无尽的怒意问:“刺杀他的人现在在哪。”
帕博回头看他,被他周身压抑的气息吓得一激灵,吞吞吐吐道:“已经被...已经被少队杀了,当场就被杀了。”
“尸体在哪。”怀亚特如同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浑身怨念,恨意滔天。
帕博不敢说了,他怕怀亚特将人从埋好的地里刨出来再将尸首进行一番侮辱摧残,这可是很不被提倡的做法。
都说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已经埋葬的人就让他安息吧。
“尸体在哪。”
怀亚特又问了一遍,这一次明显比第一次更不耐烦一些,他甚至将刀从刀鞘拔出半根手指长,一副势必要知道尸首下落的模样。
帕博为难地看了眼乔治亚,乔治亚背对着怀亚特,他已经不敢直视现在这个满眼都是恨意的男人了,推了推帕博小声嘀咕:“快告诉他吧,我们快走吧。”
帕博眉毛拧在一起,摸着良心要说出尸首的下落,正当这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怀亚特耳朵里。
“尸首是我埋的,刺杀赞恩的人是我们的兄弟。”科奇对抱在一起的胆小的两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帕博看到指令后立马拉着乔治亚跑走了,片刻也不想在这待着。
科奇站到怀亚特面前,比他矮了半个额头,气场也远逊于他,脸上也如同西奥多其他人对怀亚特那样,对他质疑之余更多的是对他的崇拜和尊敬。
“是西奥多人刺杀的他,你的家人,你还要......”
科奇话没说完就被怀亚特掐住脖子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窒息感顿时让他恐惧,他胡乱地抓着怀亚特的手腕,嘴里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谁指使的。”怀亚特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摔,摔玩具似的十分轻松,科奇面对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弱鸡。
科奇视线模糊地看着面前俯视他的怀亚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怀亚特的事,他一直都把怀亚特当成自己的榜样,觉得他没有家族依仗却能在首领身边做事那么久,很了不起。
他听家里的长辈说,首领有时候完全是看在他们是西奥多的人,所以才会将他们留下来,他们并不是真的凭自己的本事让首领赏识他们。
但怀亚特不同,他被家族安排送到首领身边后就与家族脱离了关系,他甚至还将自己唯一的亲生弟弟从西奥多家的苦海脱离出来带在了身边。
有时候在西奥多进行永无止境的对决,科奇真的很想一死了之,这时候他就会幻想,如果怀亚特是他的哥哥就好了。
但事实上他的亲哥哥只会对他说:“服从,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科奇眼睛湿润,哑声对怀亚特说:“哥哥......”
已经走远的怀亚特被这一声哥哥拉回了头,他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但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从此不会原谅西奥多家族,一个试图害死他一生最爱的两个人的家族。
这样冷血薄情的家族,他不会再付出自己再多的感情。
怀亚特还没走进家族的大门就被一群人拦下了,他们一群人将只拿着一把刀的怀亚特堵在门口,他每往前走一步,这群人就会试探地将刀抽出一些。
怀亚特对这些变化毫不在意,坦荡地在他们害怕又提防的视线簇拥中负手走进了人满为患、灯火通明的正厅。
“好热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怀亚特将随身的刀往桌上一放,在各位长辈以及同辈的审视下悠然自得地喝起了茶。
一如西奥多人的本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知道怀亚特是直奔下达刺杀赞恩指令的弗曼来的。所以他们到场一部分是想看看怀亚特到底会被逼到什么程度,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一方面又是受到弗曼的请示,所以到场。